梅先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光闪闪雕刻刀一样的东西,七寸来长一端是锋利的斜刃。小白看的清楚,正是定境中所见金爷爷用的那种“手术刀”。梅先生将刀放在小白的手上:“这是芜城老中医金爷爷留下来的,既然药方在你手里,这把神宵雕也送给你作个纪念吧。……咦?那边来了一队木乃伊,好像是找你的。我先走了,再见!”
这把刀还有名堂,叫什么“神宵雕”。这位梅先生行事真是与众不同,三万块钱的药先放下了,也不怕小白赖帐,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说就留一个帐号走了,临走还送他一把奇异的刀。他曾经打伤过清尘,照说小白见到他应该没什么好印像才对,可奇怪的是小白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与熟悉感。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吗?转念一想又笑了——当然见过,七岁那年梅先生在他家吃过饭!
时间不容他多想,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八张轮椅,另有八个穿黑西服的人推着轮椅冲这边过来了。领头的那人老远就喊:“是白少流白先生吗?我可算找着你了!”
白少流答应一声:“是我!”再转头去看梅先生,他已经从走廊的另一侧下楼不见了。那边走来的陌生男人已经到面前,一把抓住白少流就象找到救星一样。小白不认识这个人,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左手一翻扣住他的手腕问道:“你谁啊?”冷眼打量那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剃着平头,穿着一身很高档的黑西服,身材不矮和小白差不多。
“白先生,我就是黑龙帮的当家刘佩风,特意登门来向白先生道歉的,请白先生一定要抬抬手放我们一马。只要你不再追究黑龙帮,以后有什么吩咐,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一定为白先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白少流:“停!你把话说清楚,我没有找过你们黑龙帮的麻烦呀?怎么放你们一马?……那后面八个大粽子是怎么回事?”
只见刘佩风后面跟了八张轮椅上面坐了八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字排开,脑门、胳膊、大腿上都缠着绷带,一个一个搞得像木乃伊一样。刘佩风苦着脸道:“这就是我们黑龙帮的八大金刚,今天我把他们都带来了,白先生要打要罚就给个痛快话吧。”
白少流:“八大金刚,怎么搞的跟木乃伊一样?”
刘佩风:“白先生说这话就是还在生气……”
正在这时白少流的手机响了,他对刘佩风道:“刘老大,你等会,我接个电话。”接完电话小白的神色有些古怪,又对刘佩风说:“把那八大木乃伊都推进来吧,堵在医院走廊上太难看。”
刘佩风一挥手,有八名手下推着八张轮椅鱼贯而入走进病房,幸亏白少流这间病房不小,在病床两边挤的满满的将将都放下,一边四张。刘佩风一挥手,八个推轮椅的退出了病房把门关上,他向坐在病床上的小白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黑龙帮的八大金刚,这边四个是烟金刚、酒金刚、云金刚、血金刚,那边四个是花金刚、武金刚、火金刚,最后一个铁金刚白先生应该认识。”
白少流:“铁金刚?以前认识,现在把脑袋包成这样我也不认识了。我记得我那一下打的没那么重呀?受伤的地方也不对!”
刘佩风:“脑门上又挨了一下,倒把脑震荡后遗症打醒了,就是脑袋更痛了!……白先生的朋友真是好身手,这些人受伤连出手的人都没看清。那位大侠就留下一句话,要我们来找你求饶。……后来风先生指点我,大家排着队一起来。”
“风先生刚才给我来电话了,你们黑龙帮的事我也知道了,把这些木乃伊推出去吧,除了这两个——花金刚和武金刚留下。”小白以吩咐的口吻说道,同时心中暗想——是谁出手伤了这八大金刚?以身手论,萧正容倒有这个能耐,但是他又不太可能做这种打闷棍的事,难道是清尘?
其它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刘佩风与花金刚、武金刚。刚才那些人看着夸张,其实伤得都不算太重,仅仅伤筋而未断骨,而且也不是全身上下都有伤。小白的他心通能够感同身受,扫一眼就知道什么人哪里有伤痛,他指着武金刚问刘佩风:“刘老大,这位先生伤在后背,于筋骨无损,只是内损胸闷而已,全身上下并无伤口,用得着包成这样坐轮椅吗?”
刘佩风:“白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是我黑龙帮的第一高手武金刚武胆。武胆,给白先生问好。”
武胆解开了缠在头上的纱布,露出一张消瘦冷俊的脸,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目光非常清澈有神,头上脸上都没有伤痕。他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白先生好!是铁金刚不小心私自得罪了白先生,希望白先生不要牵怒所有人。”
白少流:“黑龙帮的事情与我无关,铁金刚闯的祸也自会有人追究。我只想问你,以阁下的身手,难道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出手吗?”
小白为什么会这么问?其实一看见这个武金刚武胆,从他坐在那里呼吸与姿势就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他站起来那一下不经意中的身法显然也是个练家子。小白的八卦掌还没有学全,但是看人的眼力比以前高明了不少。这个武胆是个高手,虽然不能与萧正容相比,但至少比谭明之流高明。
武胆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低沉的答道:“他从我背后出手,我听风辨位已知不敌,只有运劲硬受了一击,等倒地再转身时那人已走。”
白少流:“原来你也没看清伤你的人?那算了,我也不问了。……这位花金刚花女士,你全身上下丝毫无伤,怎么也包的跟粽子一样?你脸上怎么了,解开绷带让我看一眼。”
八大金刚中还有一个女的,小白看一眼就知道了,因为她的绷带缠贴身展开缠绕,显得绷带下面的身体曲线更加如妖精一般的性感,尤其是她小腿上缠的白纱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穿了白丝袜呢。花金刚花蘼芜解下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张妖娆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小白抛了个娇滴滴的媚眼。她的皮肤细嫩,仿佛都能掐出水来,可是在粉嫩的脸颊右侧明显肿起一块,上面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看五指的形状,这人的手绝对不大,如果是男人那就太小了,小白已然明白出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清尘了。小白刚一愣神,花蘼芜撒娇一般的就说话了:“白先生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吗?居然派人去打女人的脸,下次你亲手打我,打别的地方好不好?”
花金刚开口说话,一双媚眼也看向小白。目光一对视小白就觉得她的眼光很特别,忽闪忽闪就像会说话一样,那意思就像在说:“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哪里?来吧,喜欢我呀!”小白一向是直透人心的,从眼神中能接受到感染他人的另一种情绪还真是第一次。
小白笑着淡淡问了一句:“花金刚是吧?怎么这么眼熟?想起来了,你是漫步云端大堂领班。……不要拿那样的眼神看我,你可以把脸挡上了。”
小白话一出口,花蘼芜的笑容有点僵硬了,她勾人的媚术居然毫无效果。其实今天算她不走运,小白的心念超常,他能感觉到花金刚眼神中的诱惑之意,不过那种动荡心神的力量对他无效。刘佩风看在眼里有些尴尬的赞叹一声:“初次见面,白先生果然是高人!……漫步云端夜总会其实也是黑龙帮插手的产业,白先生如果想去玩随时欢迎。”
白少流一摆手:“这两位金刚都出去吧,刘老大留下我有话单独问你。”
花金刚、武金刚都站起身来,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刘佩风有些不安的问小白:“白先生,您真是好身手,早就有传闻你是乌由第一高手,现在看果然不假,我那八个没用的手下都挡不住你一照面。”
白少流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刘老大你搞错了,出手伤人的不是我,可能是我一个朋友。”
刘佩风把眼睁得老大:“白先生不要叫我刘老大,叫我大老刘就行了。您就别谦虚了,我们对你都是真佩服哪敢责怪!……如果不是您亲自出手,怎么一眼就知道他们受没受伤,伤在什么地方?”今天一见面小白就把黑龙帮众人给镇住了,首先是看破了武胆的伤势,其次是无视花蘼芜的媚术,刘佩风说佩服那是真的,现在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甚至有点害怕。
白少流:“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他们伤在哪里自有原因,你不必问。……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起来把他们都包扎成那样?”
刘佩风叹了一口气:“唉!是我向风先生求教,他指点我的。风先生告诉我如果不想黑龙帮被洛水寒端了的话,最好自己先凄凄惨惨去游街示众,这都是那八大金刚受伤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