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能建功。
果不其然。
在缄默了几秒钟之后,水泽夏夜轻拍了下身旁的源赖光,嗔怪着道:
“您为什么不介绍给我,好让我跟那孩子说好道理,怎么说我以后也算做姐姐的,得好好跟人家相处才是。”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更多了。
可让御药袋茶音意外的,是对方那副从容的姿态,以及自己从未想过的结果,竟然能够把这种话说出来。
她心里暗暗感觉棘手起来。
而源赖光见状,则是先否认了水泽夏夜的话:“我可没答应你的交易。”
“那我只能倒贴到您答应了。”
水泽夏夜仍然从容应对,甚至眼神莫名的又挪到御药袋茶音的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微微勾着笑容轻声道:
“哎呀,差点把同学你给忘了,刚才我的问题,好像你还没有回答呢。”
她边说化还边吃着葡萄。
左手撑着下巴看向她。
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的模样。
这种动作让御药袋茶音心底冷笑起来,轻声道:“当然是我们的家了。”
“呵呵。”水泽夏夜笑了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你们的家?刚才好像听你说,应该不只有你一个人对吧?”
“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
“您真厉害。”水泽夏夜扭头看向源赖光,完全不加掩饰的讽刺道:“都已经三个人了,您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其实这跟人数无关。”
“所以您是想说,上次是已经交过了公粮,所以才没余粮交给我了吗?”
“上次是正常水平。”
“哎哟!这个回答真让我意外!”
水泽夏夜又轻拍了下她,重新把目光汇聚在御药袋茶音脸上,对视了几秒,最终露出了发现了新玩具的笑容:“所以同学你是他的什么人呢?”
“租客。”御药袋茶音不动声色道。
她的回答很正常,语言防守也堪称完美,但对方却露出了若有所思。
“女大学生的租客,虽然你长的挺漂亮的,但身上的稚气未脱,应该在校就有关系了,所以就只是租客吗?”
御药袋茶音微微警惕,看了眼源赖光,问道:“那您认为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不好明说的关系。”
水泽夏夜手指轻触唇瓣,毫不犹豫的盖棺定论后,眼神玩味的说道:
“虽然我也不介意,但毕竟是都和专务有关系,现在的女大学生风气实在太差,我还是稍微有点担心健康。”
傻子都能听出来她的意思。
别说是他们三个人。
就连本来在机舱前面假寐的众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甚至还想来问问,可看到是两个女人在说话后又扭过了头,全然一副看不见的样子。
而且连源赖光闻言都皱了眉。
这句话中伤的意思太明显。
他甚至都想开口终止交谈了。
可沉默到现在的御药袋茶音却忽然抬起头,盯着水泽夏夜,突然微笑着说道:“我比您干净,也比您年轻。”
噗呲!
是汁水溅射的声音。
源赖光扭头看去。
发现是水泽夏夜本来捏在手里的葡萄,这会儿在手心里已经被挤扁。
水泽夏夜微微低着头。
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可那一闪而过的阴翳眼神,以及发白的指尖,却证明她心情并不好。
但只是在几秒后,她就又重新笑着抬起了头,抽出旁边的纸巾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手滑了下。”
哪怕伪装的再好,也不难发现她脸上笑容的勉强,以及用纸巾擦手时的顿挫感,仿佛压抑着难言的怒气。
源赖光为大宗师惋惜了下。
你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
这不就是刚好撞枪口上了,宗师直接在你身上给打出了暴击伤害吗?
要是按照正常情况来说。
以水泽夏夜的心理能力,再加上她本身的气场和阅历,要压制御药袋茶音不说轻而易举,起码也不费力。
可现在却被打的体无完肤。
真是高手过招一招致命。
就在他还心感惋惜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抱住,鼻尖涌入了股甜腻的气息,浓的她喘不过气。
水泽夏夜甩了甩他的手,又笑着道:“您认为我跟这个孩子谁更好?”
水泽夏夜跟御药袋谁更好?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御药袋茶音抠门,总喜欢揣摩他的心思,还喜欢揭穿,但她懂事,不会随意找事,还很会看别人的脸色。
而水泽夏夜脸皮厚,女性脸皮厚威力很大,屡次无端找事,还不加以掩饰的利用自己,但优点却是舍得。
是比良影天海更有胸怀的舍得。
说实话每个人各有优劣,要说源赖光为什么不跟她翻脸,除了仍旧舍不得矿山外,也有舍得的因素存在。
“都挺不错,各有千秋。”
源赖光说出的这句话,足以被冠以无耻,但他还是面色不改的说了。
“真是渣男的经典言论。”
水泽夏夜松开了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讽刺了句,又看了眼前方的御药袋茶音,自觉无趣便扭过头去了。
因为刚才源赖光的眼神不对。
哪怕她再傻,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要求被拒绝后产生了恶感,再加上这女孩的精明,再说下去也落不了好。
也就是随着她的偃旗息鼓。
焦灼的气氛逐渐也消弭于无。
机舱内的声音渐渐平静。
源赖光看了眼身旁已经转过身体躺下的水泽夏夜,又扭过头看向微微有些发呆的御药袋茶音使了个眼神。
御药袋茶音登时回过神来。
源赖光朝她眨了眨眼,然后便摁下了躺椅,示意了下后盖上飞机毯。
她瞬间会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本来不舒服,是可以继续忍耐的,但在那个叫做水泽夏夜的女人说话后,就看见了源赖光给他使的眼色,随即便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
但也不仅仅是个这个原因。
御药袋茶音看了眼机舱内几乎都已经补觉的众人,挪动身体坐到旁边靠窗的位置,看起了茫茫的雪云海。
擦干雾气的玻璃感干净到反光。
掠过了倒映的脸颊,她的目光延伸到了更远处,思绪同样跟着飘远。
“我可不想永远当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