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次与陆离见面的安娜,她无法理解这个词汇背后的意义。
“是恋人。”
短暂寂静后,安娜支支吾吾地磕绊话语响起:“你是说……你喜欢我?”
“嗯。”
“可、可我们还不认识……”
安娜因羞涩缩回车厢,不过很快,安娜讲述起她的故事。
陆离不厌其烦地第三次安静聆听着,偶尔回应。
期间,马车翻越苏加德山,来到山的背面,穿过夜晚仍然繁华的商道,守望镇,继续前进。
今夜无月光,晦暗笼罩大地。
拉着马车的是匹老马,能够在只有油灯微弱光亮下沿着踏出的土路前进。
不过他们并不孤独,偶尔能见如星辰般遥远的连绵微光在前方与身后亮起。
但此时的野外已经不再安全。临近深夜,最后一抹微光与远方消失,孤寂与黑暗包裹马车周围——
然后被昏黄的油灯,沉闷的马蹄与车轮转动,还有车厢响起的讲述声驱散。
某个时刻,陆离看到比晦暗更凝实的涌动黑暗,雾霭般荒野中游荡。
老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偏离车道,想要绕开那团凝实黑暗。
陆离没有阻止,并且调暗油灯。
摇摇绕开游荡的黑暗,陆离观察身后,直到其已经不可见,重新回到道路上。
随后路程马车没再遭遇怪异。
“劫匪先生,我们到哪了?”
临近清晨,安娜的声音响起。
“希姆法斯特郊外。”
安娜钻出车厢,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朦胧微光中,她看到远方灯火通明的城市。
“为什么来这里……?”
“这是你以前的家。”
也是安娜曾经执念所在,被她向往,又被她恐惧。
“曾经的庄园现在是学院,玛丽阿姨现在是学院院长。”陆离说。
安娜安静望向那座艺术之都,期待而退缩,甚至忽略询问为什么陆离知道这些。
马车缓缓驶入贝尔法斯特,沿着昏暗清晨正在苏醒的街道,来到曾经的贝西家族的庄园。
庄园正门被铁链锁着,陆离准备敲响铁栏呼唤守门人时,安娜拦住他。
“跟我来。”
神情复杂的安娜带领陆离来到庄园侧面,拔出一条松动护栏。
这里是年幼时她跑去外面玩的“密道”。
钻过密道,安娜重新站在曾经的庄园里。尽管灌木花圃已经枯黄废弃,但她仍能认出这里一切。
安娜的执念已经完成,陆离随时可能离开梦境。
“安妮……”
她看到一株枯死的幼树,下意识接近,怔怔注视着。
陆离跟在安娜身边,站在早已枯萎的树下。
这个时刻,陆离忽然听见漫出树皮,属于安妮的虚弱的亲近。
情绪触动陆离心灵,犹如拨动的琴弦,引发更深层的力量,犹如风暴将梦境如镜片般绞碎——
陆离于梦境苏醒。
散发朦胧微光的幼树枝杈从其身后舒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