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核试验。”

“我本事有限，但是尽力了。我走后，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是团队的主心骨，我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可看的，回阳城去，那里才是需要你们的地方。”

以上，是任铭他们离开后，顾振华交代两位学生的。

趁夜色赶过来的两位学生，就这么被老师的几句话撵走了。

走的时候，这两个人到中年，位高权重的男人，泪水滚滚而下，哭的和孩子一样。

授业恩师，今日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出了医院大门，他们擦干眼泪，踏上了返回阳城的路。

老师留给他们的，不仅是几句话，还是一份传承。

老师把大旗交到他们手上，这是老师对他们的信任，也是对他们的期盼。

从今往后，他们将同自己的老师一样，倾尽自己一生，助推夏国核事业，前进！

五日。

早上八点半。

采访团队特意来的晚了一些。

他们不想过多打扰顾振华，好留给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他们到病房时，顾振华已经开始工作了。

任铭从医生那得知，七点开始，他就坐到了办公桌前，开始整理电脑上的文件。

“呕！”

顾振华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听的让人心悸。

“噗！”

嘴里残留的暗红色血液，被吐到李淑兰准备好的呕吐袋里。

“老顾。”她把呕吐袋递给儿子，掏出纸巾，轻轻擦了擦他嘴边残留的血迹，微微弯腰，在老伴的耳边，温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老顾，咱躺下来休息一下，好吗？”

尽管她的内心泣血，但她的眼角没有一滴泪。

因为年轻时，他在给她的信里写过：你笑的样子，特别好看。

所以她不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顾振华的状态已经很差了，他感觉自己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到除了“嗡嗡”的耳鸣外，没有一丝声音。

眼睛突然一阵模糊，他有些看不清电脑屏幕了。

……

片刻后。

“建国。”他虚弱出声。

声音突然再次回归，他听到了自己呼唤儿子的声音，仪器的滴滴声，还有几道的啜泣声。

“爸。”顾建国上前。

此时的他，眼眶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嘴里出了好几个泡，他已经半个多月没好好休息过了。

“我眼镜呢？”

顾建国看着就架在父亲鼻梁上的眼睛，道：“爸，眼镜您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