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炳一听这话,淡定的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包汤药,笑呵呵的开口说道,“这还有一包,本来今天就是来给你们送药来的,喝酒喝忘了,快给老人家熬了,别耽误了病…”
曹炳心中暗道,咱就算是要找理由进牢房,也不能找那么烂的理由,在宵禁的时候冲出去,还是帮别人买药,多傻啊?再说宵禁出门是痛打一顿罚银子,也不进大牢啊…
就算抛开不谈,先不说药铺敢不敢开门,宵禁的时候开门做买卖,等着吃官司,脑子有泡吗?再说了,那么老套的剧情有人看吗?
可王二苗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愕,但很快放下心来,默默的让自家妻子去给老人家煎药,本来就不大的房屋当中,很快就充满了一股药味儿。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炳大大咧咧的开口道,“我听街坊们说过,说你手里边本来是有好地的,但是因为和黄三挨着,一年被占一亩,一年被占一亩,到最后地都没了,有这事儿吗?”
王二苗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愤恨,强忍醉意,摆了摆手,“没有的事,曹大哥别听别人瞎胡咧咧,人家黄爷是体面人,怎么能看上咱们家这点地?再说是人家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说话的时候,王二苗的妻子在门缝里一直偷看曹炳,那眼神之中好像要滴出水一样,看的老曹身上痒丝丝的。
话说这老曹在大明勋贵当中可能不算顶级,但在民间可是妥妥的贵人,论是体魄也好,还是身上的气势也罢,那都是妥妥的场面人。
在这个年月,家里富不富裕,主要就看体魄强不强壮,一天三顿麸糠,就不信你能长大个,天天大鱼大肉,再请师傅教授武艺,只要不是先天有什么毛病,那肯定就是武将一员。
老曹就是这种人,他出生的时候,曹震虽然还不是景川侯,但那也是妥妥的朝廷战将,天天吃肉没什么问题,天天精米细面也不是什么问题,再加上曹家人本来就会武,除了打不过常家以外,还真是很少怂过谁…
所以这曹炳往那里一坐,自然是气势非凡,身上的疙瘩肉差点没把衣服撑开!
“唉,二苗你不用说那些没用的,地是咱们庄户人家的命根子,谁愿意给人家,欺负你的又不是官差,咱们平头百姓拿人家没办法,只是一群泼皮赖吗!俺老曹就不信了,他们打得过俺?!”
曹炳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胸脯,顿时发出了几声擂鼓一样的响动,但就在这个时候,在门缝偷看的女人,忽然轻啊一声,躲在屋内再也不出声了…
王二苗也是一阵尴尬,连忙喝了一口烈酒,掩饰自己的窘迫。
曹炳一脸懵逼,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是怎么了?
他当初和那秦寿生商量的时候,就是看这家人以前被那黄三欺负过,所以才慢慢接近,打算酒后抱不平,和那些泼皮赖发生点冲突,顺利的进入大牢,虽然也不是很严谨,但这个计划肯定是可行,毕竟这个年月人心并不是那么复杂,仗义执言之人也不是没有…
可是这酒却越喝越不对劲,曹炳忽然有一种进了暗门子的感觉,又感觉到酒劲上头一阵晕眩,连忙从衣服裤子里扒出了一颗解酒药,一颗蒙汗药解药,隐晦的塞进了嘴里。
这药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医院出品,吕复做出来的玩意,这两颗药下肚,不到盏茶的功夫,曹炳立刻感觉头脑一阵清明,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酒中肯定是没有下药,如果有麻药的话,就算是太医院出品的药丸,也不可能见效如此之快,应该就是普通的烈酒。
二人又喝了几碗,王二苗已经有些走形,这话匣子也算是彻底打开了,但是这不说还好,一说顿时是吓了老曹一跳。
“曹大哥,也不瞒你说,那黄三确实帮过我大忙,那地给人家就给人家了,咱找个地方再开荒就好了…”
王二苗双眼朦胧,满脸通红,曹炳是吃过药的,自然是清醒至极,当下套话道。
“他是个地痞,吃街边饭的,能帮咱庄户人家什么忙,你就是信不着你曹大哥…喝完这碗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