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近来唯一以人的姿态站起来,行走,而非爬行。
黑衣人还是穿着紧身胶衣,看来是很紧急的模样,一替她穿好衣服就紧张地紧紧拉着她的手,冲出了房间。
地下室的警报几乎在瞬间响起,紧接着是一个提前预留好的清冷人声:“贱狗果然不听话,现在爬回去,还可以原谅你。”
周晚惊恐地捂住嘴,浑身血液僵住。
好在黑衣人丝毫不给她僵住的机会,揽住她的腰就往前冲,她几乎被半抱住,握着她的手掌捏了捏安抚她的心绪,周晚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地下室的通道异常的长,有诸多设防,很多机关有电击。如果她一个人跑出来,唯一的下场是被电晕重新带回去。
他们来到地面,这是一个精致的巨大城堡,十分安静,没有看到人。黑衣人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带着她在城堡里没绕多久,就来到了大门。
门开了,外面是薄暮十分,夕阳迎面照了满脸。
周晚和黑衣人在暮色中狂奔,她忽然问:“先生……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脸?”
黑衣人一顿。
周晚以为他是要拒绝,但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被扎了一针。
黑衣人握住她的力气减弱了,立刻抓紧最后的关头在她手心写了一串字符。
——躲起来。
hi——往回走。
黑衣人倒下去了。
周晚捂住嘴,浑身发抖,四周没有人,只有如茵绿草,如同荒原令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周晚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黑衣人。
14
周晚回到城堡,躲在一间房间的最下层衣柜里,牢牢捂住嘴,连大气也不敢出。
房间外的脚步声逼近,清冷的嗓音悠然散漫。
“背叛主人的贱狗,自己爬出来。否则等我找到你,就把你和那个奸夫拴在外面看你们发情,外面全是电网和麻醉针。”
嗒哒——脚步声近了。
黑子里漆黑,周晚看到了那个黑影推开门。还好,对方停留了十秒钟,又走远了。
为什么她会落到如此境地,为什么会遇到这个人,她不能被抓回去,绝对不能刚见到希望、还没有成功就被迫再次回到非人的地狱。
当时不应该去参加那个毕业聚会的。
一定要逃出去,找出真凶,她不是狗,她是一个人,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哗——
灯亮了。
周晚惊悚地捂住嘴,紧紧闭上眼睛,然而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周晚颤抖地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湿了满脸。
她悄声长舒一口气,一只黑色的手伸进推拉门的边缘——面前的门被一只手打开了。
“小狗藏在这里。”清润醇和的清冷嗓音,熟悉的,令她恐惧到惊叫的。
“啊!!!”
周晚几乎是瞬间惊叫出来。
然而她的叫声到一半就失声了,因为门彻底打开,他看到的是蹲在他面前仍然插着麻醉针的——黑衣人。
“我说什么来着,贱狗果然不听话。主人陪你玩的游戏,好玩么?”对方轻柔地抚摸上她的头发:“小母狗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脸么?”
周晚被吓到脸色惨白,不住地哭泣摇头,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疯了一样往柜子最里面缩,宛如受惊后应激的猫。
可那只覆盖在黑色胶衣里的手却缓慢而有耐心地伸进来,如同半小时前一样温柔而紧紧握住,手一扯,周晚被粗暴残忍地拖拽着扯出衣柜。
可掌心的温度还是和先前一样的。
先生和主人从来都是一个人!
监控上的通话器并非不能录音,“主人”只负责下达命令,这是为了避免通过对话暴露身份。从头到尾,他们都是他,只是主人负责愚弄羞辱他,而先生则在沉默的背后默默嘲讽着看她发情,冷漠地在演戏而已。
她居然还主动求他!
荒唐。太荒唐了。
畜牲被主人愚弄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却感到与伦比的愤怒,居然在瞬间超过了惊恐。
不,她本该有权愤怒,因为她是人,她不是狗!
“滚!放开我!你去死!”
房间的灯滋滋闪了一闪,周晚恍惚间看见对方眼里的深沉冷意,在瞬间冻结成冰。
黑衣人冷静地钳住她的手腕,凉凉开口:“真得想我死吗?”
随后,手被钳得生痛,半蹲着的黑衣人攥着她的手揭上自己的头套,周晚顿时石化在当场,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