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画舫靠岸,楚欢颜向萧瑾之作别。
后者递给了她一块令牌。
“这是?”楚欢颜看着那令牌。
“这是宫中侍卫的令牌,孤知道你想查当年的事情,也知道你现在大抵还没那么信任孤。”
萧瑾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岸上的云辰。
“你身边的侍卫虽然武功不,但宫中毕竟不比别处,若你想要派他去查探什么,还是拿上这令牌,关键时刻,可扮作宫中侍卫。也省得万一泄露行踪,连累了你。”
楚欢颜微愣,现在她是真的有些相信了,萧瑾之好像的确没有因为被利用一事而不悦。
等到楚欢颜接过令牌,萧瑾之又递给了她一块更加小巧的令牌,“这块是?”
“这是专门在后宫之中通行的,除了父皇和母后的寝宫之外,大部分地方皆可通行阻,你先拿着,有备患。”
“殿下就这么确定我能入宫?”楚欢颜没有立刻伸手接过,而是抬眸看着萧瑾之。
“若是不能入宫,今日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若今日就是白跑一趟呢?”楚欢颜再次问道。
萧瑾之静静的看着她,桃花眼悠然一笑,“那孤也自会替你想办法。”
楚欢颜越发疑惑了。
自己要查的事情,说到底和萧瑾之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何要这么帮自己?
而且,既然敢对爹娘动手,背后之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萧瑾之明明是个局外人,难道就不怕惹上麻烦?
沉默了片刻之后,楚欢颜神色间从怔愣逐渐化作防备,像是冬日里面的湖面,冷风一吹,便薄薄的结了层冰。
“太子殿下想要什么?”
萧瑾之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有一丝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不必如此防备,孤并没有什么算计。若真说想要什么的话……”
萧瑾之脑海中浮现出三皇子府中,楚欢颜冒险跳下高台,只依靠着衣袖被钉住挂在栏杆边上时的情形。
“那孤希望,楚小姐下一刻再遇危急时刻,别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而是可以试着……信任一下孤。”
这段时间,他时常想起那一幕,不过每想起一次,心头便越发后悔一分。
乍一看,楚欢颜的确谋算得当,顺利脱险,可是那办法终究太过危险,稍有失误,后果便不堪设想。
但是,他并什么资格去指责楚欢颜冒险,毕竟那个时候对于楚欢颜来说,可能与其和自己扯上关系,倒不如冒险试一试。更何况那时,他也没有出手!
只是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希望再来一次。
不管是楚欢颜冒险,还是她拒绝自己的相助。
四目相对,萧瑾之的目光太过认真,认真到仿佛春日里面的日光,晒融了积雪,将被覆盖的山川林木都恢复到本来面目。
楚欢颜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可以试着信任一下萧瑾之吗?
可是,连她的家人都不可信,她当真能信任眼前这位当朝太子吗?
这可是在皇室和朝堂那个大染缸中,摸爬滚打,甚至上一世,还爬到了皇权巅峰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