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务手里有法宝就已足够取胜,虎娃又何必多此一举?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根本没想到他还会这样做。虎娃并没有将另外两把斧头炼制成法宝,它们仍然是原先的宝器,虎娃只是采用凝炼天材地宝的手法,法力侵入其内部的纹理将之炼成一块粗坯。
这两把斧头表面看上去还是裂纹密布,但其内部已修复得比原先还要坚韧,用普通的手法很难将之损毁。少务既然想保留它们,虎娃干脆再帮个小忙,将之更好地保存下来。
白煞眼力超凡,他没有关注少务而是一直在关注虎娃,当然看出了端倪,以神念提醒了星煞。星煞惊讶道:“看来他真的是游刃有余,也可能是侥幸成功之后心情大好,顺手又炼制了另外两把斧头,只是修复保留而已。我方才也听见少务说的话了,那三把斧头都是他当年亲手打造。此等手段虽然值得赞叹,但师尊也不必如此动容吧?”
白煞又叹道:“哪怕玄源当年,亦不如这虎娃。”
星煞:“玄源师妹十六岁便突破大成修为,这孩子恐怕已经不止十六岁了吧,就算他手段过人,又怎能与玄煞相提并论?”
白煞摇了摇头道:“机缘有先后,各人根基各不同。到了一定的修为后,当年的有些差异便不重要了。玄源未突破大成修为前,手段亦不能与此人相比。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剑煞甚至是我能教出来的,对他的修为,我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无法测度其将来的成就,所以才会隐约有些不安。
世间凡人,面对难以测度之未知,都难免有不安之心。没想到看见这个孩子,竟牵动了我的此种心境。”
星煞:“师尊许是多虑了,正如您方才所说,修为突破一定境界之后,当初的差距便不重要了。这孩子在五境九转修为时远超同辈,将来可未必如此,自古很多少年才俊,遭遇不都是这样吗?他今日能以此手段助少务获胜,其实也与我的安排有关。
是我有意选择以武夫丘上出产的石斧为伐木之器,其中有三把恰恰是少务亲手打造,这倒是个意外。此材质之物性、用以炼器的手法、成器之后神通妙用,少务与虎娃当然早已纯熟,所以才能侥幸成功。假如换作别的器物,应绝不可能如此。”
白煞沉吟道:“嗯,你说的对,事实如此。以我之身份修为,忌惮这么一个小小的修士,的确是多虑了,看来登天之心境尚有一丝未证圆满。”
白煞第一次见到虎娃本人,刚开始觉得星煞当年未将之引入赤望丘门下有些可惜,此刻又莫名觉得有些忌惮。他所忌惮的可不是现在的虎娃,而是将来那未知的虎娃,但很快就平复了这种莫名自扰的心境。
善吒妖王已宣布了比斗结果,各位国君及助手先向黑白丘上的众宗门修士行礼,又转身向云台上的众高人行礼致谢。虎娃将那三把斧头都递给了少务,悄悄说了一句:“师兄,另外两把斧子我已施法炼化修复,可以存留不损,加上刚才那把法宝斧头,若都能带回去,则可为传国之器。”
少务眼神一亮,趁着行礼致谢之机上前一步开口道:“诸位尊长高人,今日安排的各场比斗可谓用心良苦。少务侥幸赢得此番伐木之比,而所用之石斧竟为当年亲手打造,不禁感叹冥冥中天意!我有一不情之请,能否将这三把斧头赐予巴国,以纪念今日之盛会?”
少务当众请求要把这三把斧头带回去,这只是普通的石斧而已,在众高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以少务的身份既然开了口,当然谁也不好拒绝。星煞点了点头道:“比斗已完成,这石斧也没什么用了,巴君愿意留下,那就拿回去做个纪念吧。”
少务再度行礼致谢,赶紧吩咐侍从将这三把斧头接过送入营地中收存,在场的诸位国君及其助手也返回各自的营地稍事休息。这一场伐木,是极耗法力与体力的比斗,所以接下来要休息一个时辰,等到正午时分再进行下一场。
传国之器,顾名思义都是奠定一国祭祀传承的重要政治遗产,继位者能拥有之,也象征着礼法上的正统身份。巴国的传国之器,最重要的就是当年武夫大将军的佩剑,武夫归隐后命人将之送到巴都城,后来也成了盐兆的佩剑,象征着平定巴原的功勋。
如今巴原五国的传国之器,主要都是各宗室因各种机缘得到的神器,还有一些代代传承的祭祀礼器。一把普通的法宝斧头、两把布满裂纹的宝器石斧,在寻常情况下当然远远算不上珍贵难得,可这三把斧头有了今天的经历,象征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们身上已被赋予了重要的历史传承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