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十九年前,白煞命星煞率一批心腹手下离开赤望丘,宣称将与善吒妖王联手,去斩杀北荒深处一头作乱的妖王岩鳞兽。
此事确实是真,而白煞的目的其实是想夺此妖王的玄牝珠,再成一门吞形之法。那头八境岩鳞兽确实被斩杀了,但玄牝珠却未得到。这种机缘太难得,很多时候就算斩杀了大成妖修,也不能逼对方祭出玄牝珠、并恰好能封印收存。
但由此也可看出,白煞并不只满足于一十三门吞形之法,其真正修成的恐怕更多。
面对肇活的疑问,玄源答道:“以你我的修为,怎会因此事虚言?”
肇活叹息道:“其实,我也只服用了两枚而已,至于最后一枚,本想等到此生有望脱胎换骨时再说;若无望,便留与后人了。至于其他三位长老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易塞与我是一样的想法,而且他只服用了一枚。……宗主当初拒绝你时,是如何解释的?”
玄源:“白鳞这些年来养成的威势,他的话只有准与不准,会和你解释什么吗?”
肇活似是被玄源说动了,感慨道:“难怪宗主这些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将宗门事务渐渐尽托于星耀。可是正如你所说,少昊天帝所留的服常果迟早会用尽,但宗门传承不应因此而断,后人应自求福缘。若无宗主威震百年,哪有今日之白额氏与赤望丘?……你就算对此事不满,毕竟还是宗门传人、又何必离山而去呢?”
玄源:“直到如今,你仍以为有白鳞在,是赤望丘之福吗?他这些年确实一心修炼,但你以为他的志愿是登仙而去、飞升少昊天帝所开辟的帝乡神土吗?其人志不在此,否则你看看今日这座神殿,有朝一日,白鳞又怎么去见少昊天帝?
世间一切事物,只要他认为对修炼有利,皆无不用其极。我可以告诉你,若白鳞认为,牺牲白额氏一族、牺牲赤望丘、甚至牺牲整个巴原,只要有利于他的求证,他都会毫不犹豫,也包括你我。
如今赤望丘宗门还在,白额氏一族安居,是因白鳞认为,这样对于他的修炼求证更有利。而星耀不过是他打造的一柄利刃,在他闭关修炼时执掌宗门,创造一切有利于他修炼的条件。但谁知道,他在修炼中将遇到什么问题,还会发生什么状况呢?我当然要远离!”
肇活终于动容道:“你既有此言,还知道些什么?”
玄源:“不说我知道些什么,只说我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百年前巴国内乱、一裂为五,正是白鳞初任宗主、行游巴原之时。樊室子弟率先裂国,得到了白额氏族人的支持,导致巴原王室各支纷纷效仿,而最早的樊室之君,便是白鳞行游中所收的弟子。
若说巴国内乱分裂,早在我出生之前,我未得亲见。但二十多年前,帛室、樊室两国与白额氏之战,我可是亲身参与了。明知有赤望丘在,这两国宗室以及国中各宗门何至于此,幕后又是由谁挑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我师尊正在闭关历劫,白鳞身为宗主地位超然、不会亲自去处置这种俗务,而山中弟子只有我刚刚突破大成修为,所以派我去为族人主持大局。可宗主好像早有所料,甚至未让你等五老出山,更似早知此战结果。
白额氏族人之城廓村寨,本就在帛室与樊室两国治下,这两国又何必相攻?若为征伐其地,则毫无意义;若为铲除赤望丘之宗门根基,亦非此种手段所能奏效。论战事本身,白额氏族人据地利击败远袭而来的大军,但对方两国却未合兵相攻。
先是帛室国动大军远袭,被击溃之后,樊室国军阵再来攻伐,简直就如自投罗网一般。此战的结果你已知晓,两国国事尽被赤望丘控持,国中各宗门亦向赤望丘拜服。宗主之威名震慑巴原,赤望丘弟子亦遍布巴原各国。
若非有武夫丘与孟盈丘在,而巴君后廪亦稳重谨慎未曾涉入争端、进而导致巴原五国接连卷入,否则巴原之另外三国,如今恐亦似帛室、樊室一般了。”
肇活:“你难道想说,百年前的巴国内乱分裂、当年的帛室与樊室相攻,都是宗主在幕后挑起的吗?……他这么做,目的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