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樊翀曾经的身份以及如今的修为,少务也必不会轻视与得罪他,只要樊翀不找少务的麻烦,少务也乐得礼待、令其清闲。樊翀在巴室国中想找更好的修炼之地并不难,又何苦困守宗门道场呢?
樊翀充满感激之色,又有些担忧地问道:“若是齐星衡回归宗门,赤望丘另派人坐镇巴室国主事,师尊让我去,星耀师叔能点头吗?”
肇活微微一笑:“若是齐星衡回来,我便设法建议宗主另派你去,不论星耀怎么想,宗主一定会点头的。此事尚需时日,你先做好准备便是。你这次收入门下的记名弟子,也不妨一同带到巴室国,若有人还留在山中,为师平日也会关照的。”
樊翀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其中关窍。少务是武夫丘传人,又立命煞为“圣后”,所以赤望丘派到巴室国中为众弟子主事的这个差事,并不好干。一般人去根本镇不住场面、也会折损赤望丘的威名,但是山中修为高深的精锐弟子,又未必想去。
樊翀去当然没有问题,他只是顾虑自己的身份太特殊、修为又太高了,赤望丘未必会放他出去坐镇一方。但肇活却认为白煞一定会同意的,让一位曾经的国君、大成修士去巴室国中为众弟子主事,这也足见赤望丘的威势,更能显扬白煞的威望。
樊翀:“多谢师尊!……可弟子还有一事不明,今日宗主提到彭铿氏时已另有打算、欲削其名望。我身为赤望丘在巴室国主事之人,您又建议我……”
肇活:“欲削彭铿氏名望,赤望丘可有公开的宗门之命?若没有,那也同样只是众尊长之私议。我只听见了宗主对星耀私下的交代,并未点头附和;星耀会怎么做,你不必阻止;你怎么做,在你自己,其中分寸须好好把握。但你既曾将一国之事执掌分明,这些事恐怕也难不住你。”
看来玄源昨夜对肇活所说的那些话,确实令这位长老有所感触,否则肇活不会如此向弟子交代。另一方面,肇活对樊翀这位弟子也一直心怀歉意,希望他能得到更好的机缘、在修炼中取得更高的成就。
肇活出身于白额氏中的宜郎氏一支,十六岁便参加仙城朝圣拜入赤望丘门下,多年来一直在山中清修,本人也未结道侣,如今看着眼前最出色的传人樊翀,颇有一种父子寄望的心态。
……
赤望丘正式下达宗门之命,寻找玄煞的下落。参与其中的不仅是领命的全体赤望丘弟子,赤望丘还派使者前往各宗门、各国以及各大部族,请求他们协助打探玄煞的行踪,若有发现请立刻告知,赤望丘必有重谢。
然而除了赤望丘少数高层外,其他人并不清楚真正的内情,只听说玄煞七年前因渡劫而离山修炼、找寻突破化境的机缘,如今却下落不明。但这样的消息,也足够引起巴原轰动了。
导致这一系列事件发生的虎娃,在仙城原野中静静休息了两日,所有参加仙城朝圣的白额氏族人又重新集结、返回巴原。还是那些马匹与车辆,只是队伍里少了十一个人,所有的供奉物资也都运走了。一场风雪过后,天气渐渐转暖,虽然路途仍崎岖艰险,但骏马轻车,已比来时要好走得多。
虎娃“病了”,谁都知道他是染上了风寒,满面病容看上去是那么虚弱。借助不死神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而所受的内损之伤恶化到一定程度,情况也变得稳定了。
如今的虎娃,就算想从兽牙神器中存取东西,都已经做不到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在伤病中尚未恢复的普通人。若让他独自在暮冬时节穿越高原上的崇山峻岭,绝对是不可能的,幸亏有这支队伍的护送,还有同伴的照顾。
仍由原先的五名修士领队,梁羽见到虎娃跟随众人一起返回,眼中总有不易察觉的惋惜之色。别人可能不明白究竟,但虎娃怎会不清楚这位四境修士是怎么想的?
梁羽好像对虎娃能通过此次筛选、拜入赤望丘曾抱有很大希望,甚至认为虎娃若是没有偶染风寒生病,此刻恐怕就已经留在赤望丘了。今年的情况有些出乎预料,竟然有十一人被赤望丘上的仙家看中,可是梁羽私下里最看好的虎娃,却偏偏没有留下。
在归途中夜间宿营时,梁羽有好几次进入虎娃住的帐篷,亲自出手为他调治。修士耗费神气法力为凡人治病,这是难得的福缘,虽然这对虎娃的伤势几乎毫无帮助,但虎娃也对梁羽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