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山已被封为山水氏大人,并当上了山水城的城主、号令北荒各部。山水城向国君朝贡的队伍这几天恰好到达高城,鱼与游身为有鱼一族的漏网之鱼,若被发现下场堪忧,所以悦耕让他远走避祸。
悦耕曾与一位步金山的长老有交情,在那位长老行游至高城时热情接待并给予帮助。那位长老临走前给悦耕留下了一件信物,说将来若有事,可以持此信物到步金山去找他。悦耕总算还记得鱼大壳的好处,将这件信物给了鱼与游,让他到步金山去找那位长老拜师。
悦耕如此做,也算完成了当初对鱼大壳的承诺,至于鱼与游将怎么千里迢迢到达步金山,又如何找到步金山道场去拜师,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鱼与游那时年纪还小,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却转眼间有家难回,在巴原上举目无亲,只能茫然地远行。可想而知,他孤身一人从高城前往步金山,沿途打听道路翻山越岭,会经受多少苦难,假如不是已有些许修为在身,恐怕早就死在了半路上了。
苦难的经历让这位少年刻骨铭心,到达步金山脚下时,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仇游。以仇为姓,便是不忘有鱼一族的举族之仇!另一方面,不再使用鱼与游这个名字,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他担心自己这个“有鱼族余孽”若被若山发现,恐遭不测。
鱼与游显然是多心了,山水城建立后,若山并没有追查他的下落,恐怕连这个人的存在都不清楚。但站在鱼与游的角度,有此担忧也很正常,他这一路上已受够了惊吓,几番行走在生死边缘。
在鱼与游看来,这些苦难都是若山和路族人造成的,有朝一日他要将这些都还回去,不仅要亲手斩杀若山、剥夺他的城主之位,还要解救全体有鱼村族人,并让路族人永世为奴。若想实现这个愿望,首先就要保证自己能活下去,并在将来变得足够强大。
仇游到达离步金山道场不远的地方,已是饥肠辘辘遍体鳞伤,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去陷入昏迷,侥幸被路过的步金山弟子所救,就这样被带进了道场。醒过来的仇游出示了信物,并说明了来意。
他来得有些晚了,留下信物的那位长老几个月前已离世。幸亏那位长老的师弟,也就是步金山的宗主三水先生,还认可师兄留下的信物与承诺,就以这位长老的名义收仇游为弟子,让他留在步金山中修炼。
起初时,仇游并不引人注目,他只是因偶然的机缘拜入宗门的弟子,就连所谓的师尊都已不在世。可是几年之后,他却成为了步金山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修士。待到百川城之会时,他的人生又到达了另一个巅峰,被选为相君紫沫的助手。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仇游当然会好好把握,他表现得足够出色,虽然没有助紫沫夺得族长之位,却被赤望丘星煞大人看中又收他为亲传弟子。
这时的仇游,已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修为五境九转圆满,并在百川城之会上扬名,且很有机会突破大成修为,在步金山和赤望丘都很有地位,在相室国也很有影响力。就连樊翀向玄源推荐相室国主事弟子时,也认为仇游是最合适的人选。
仇游已经可以去报仇了,至少他自认为具备了这个能力。
他最后说道:“就算我此番闭关没有突破大成修为,碰到这样的机会,也有把握说服舆轩和宫羊,完成我的复仇大计;突破了大成修为后,当然更有信心。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宫羊成为国君;而是宫羊以相君的身份归降后,我可藉此拿下山水城。”
这真是一个令人哀伤的故事,众人皆暗自感慨了一番。紫沫却皱眉道:“你有仇欲报,那就自己去报仇,折腾我相室国干什么?你已是一位大成修士,还是星煞大人的亲传弟子,想对付一个若山城主并不难!你为一己之私仇,却不惜颠覆一国,是否太过分了?”
仇游依然苦笑道:“相君,我知你心中必会恨我,我也没奢望你能原谅。但方才已说过,相室国如今的形势,责任并不在我。你若不是另怀私心,主动跟随彭铿氏大人与三水宗主进入小世界,也不会被困那么长时间,相室国朝中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算没有我,你们四个多月没有露面,朝中一样会出现变故。而我只是推动和利用了这个变故,去完成自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