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咕:“那我也能吃了呀,快让我也尝尝,都等半天了!”
虎娃笑道:“那就让叽咕尝尝吧,顺便看看他的神气运行有何变化。”
……
次日天还没亮,虎娃等一行四人便驾车离开了奔流村。他们驾的就是少甲辰昨日所乘的车,马也没换,车已经修好了,走的便是少甲辰昨日来时的路。
说来也巧,虎娃他们恰好也是四个人。侯冈的样子,就像个大部贵族家的少主。这样的权贵子弟出门,身边往往得带个管事的,负责打理各种俗务,包括算账收钱之类的,而太乙的样子正好合适。至于叽咕,当然是护卫了,而虎娃则是侍从。
沿着野林间的道路走了二十多里,并入了另一条大道,虎娃等人向西行不远,终于看见了另一座村寨。他们并没有停留,驱车直接从村寨外经过。村寨边以及田地中的民众纷纷弯腰行礼,应是认出了这是少甲辰的车驾。
马车奔驰而过,人们不容易看清车中人的面目。为了稳妥起见,太乙还施了个法术,使人们看见的就是昨日少甲辰等人的形容装束。假如重辰氏派人追查少甲辰的下落,行踪线索如此明显,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昨日已死在了奔流村。
这就是虎娃昨日告诉奔流杠的办法,毁尸灭迹并不能阻止重辰氏追查到奔流村,当人们都认为事实是另一种情况时,才会忽略真相。
……
奔流杠父子站在村外的路口,遥望着马车离去。奔流通长出一口气道:“他们终于走了,奔流村也安全了,不必再冒险远徙。”
奔流杠却摇头道:“这只是给了我们谋划远徙的时间,使他人暂时想不到少甲辰失踪与奔流村有关。秋收之后囤积足够的粮食,趁着云梦巨泽水位退去,赶紧举族迁走吧。”
奔流通纳闷道:“阿大,我们为何还要走?不是已经没事了吗,难道你是信不过那几人?”
奔流杠的眼神中又流露出深邃的悲哀:“我不是怀疑那几位上部仙家会故意泄密,但他们只是过路者,对我奔流村一族并没有什么责任,只要将来稍有不慎、在某些场合说漏了嘴,我们奔流村仍有没顶之灾。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这些年来,族人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就算没有少甲辰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的,我们沦为重辰氏之奴,几十年来的处境就是任打任杀。同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想当初,我跟着你爷爷流落至此时,总共还有六百多名族人。族人们在这里又有了下一代,你就是在此地出生的,但如今族人们也只剩下了三百多,我不敢再想象将来。我心中一直有逃走的想法,可惜没有勇气,昨日的事,终于让我做出了决断。”
奔流通:“可是我们往哪去呢?”
奔流杠:“往南走,有些地方可能还需要造筏渡水。南边是器黎、飞黎、蛊黎、山黎等大部的地盘,我们无论依附哪一部都可以,总之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奔流通:“可是我也听爷爷说过,想当初我们所居住的地方遇了水患,随后又与飞黎部的村寨起了冲突,才被迫迁徙到这里的。”
奔流杠:“如今早已时过境迁,我们只是落难的黎民,依附其他的大部也没什么不好。我也听阿大说过,我们奔黎部是九黎各部中处境最好的,很久之前便与重辰氏结盟,大巫公还得到了中华天子的封赏。
可是我们奔流村一族,处境却是奔黎部各支中处境最艰难的,既如此还不如早点脱离,就算依附其他大部定居,总比如今生死都不能保证要强。秋收后便走,趁着冬季远行,我们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奔流通:“可是族人们都已经忘了昨日的事情,好端端的,他们又怎能愿意迁徙呢?”
奔流杠长叹道:“与其说是迁徙,不如说是逃亡。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如今的处境,只是日子过久了,已经习惯甚至麻木了,没人有勇气逃离。秋收后便是祭神仪式,我可以当众宣布,这是巫神对我族的谕示。若是有人不听从,便强行弹压,我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巫术了!”
奴隶逃亡,在这个年代也不是很罕见的事情。奔流杠父子不清楚太过久远的往事,但马车中的侯冈,却正在向虎娃等人介绍奔黎部的历史,竟与传说中的“颛顼战共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