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感慨道:“这就能看出重华不简单啊!若传闻事迹为真,重华应对诸般谋害,手段从容有余。说明以他之能,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阴谋算计,反而化阴谋为阳谋,传美名于天下。假如换一个人,能做得这么漂亮吗?”
玄源冷笑道:“换一个普通人,被家人如此谋害,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此风绝不可纵、此行绝不可效!莫说重华如今修为,就算是普通修士,应对诸般凡人谋害手段,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瞽叟等人谋害重华,是在其娶了帝女之后,还是娶了帝女之前?比如那填井之事,象欲谋害重华,企图夺其财、占其妻。而重华之妻可是帝尧之女,象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虎娃:“瞽叟等人谋害重华之事传闻颇多,有的发生在重华娶帝女之前,也有的发生在重华娶帝女之后。口口相传,便是众说纷纭了。至于象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我不得而知,总之他未能得逞,至今亦安然无恙。”
玄源叹道:“重华未得起用时,家中便有三恶成就其一人;其人若得当政,更不知天下有几凶成就其美名。”
玄源不喜欢重华这种人,原因也很简单。若说重华早年的经历坎坷多舛,的确令人同情,也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增添亲近与信任感。可是重华既有才干,当他又有足够的能力时,却没有劝阻父兄的恶行、令其一再发生。他那恭顺友爱的态度,实际上也是一种默许与纵容。
或许是因为重华根本不怕,不仅不必怕,这反而成全了他的美名。可是从事实来看,又怎能纵容他人一再作恶,而不揭发和劝阻呢?更何况这是放纵自己的亲人,哪怕受害的对象是自己!若重华劝阻不了,他也可以主动离开,不让这种罪行继续发生。
小的事情可以忍受,大的事情可以避免,但无论如何,又怎能默纵杀人放火的罪行?瞽叟等人既然奈何不得重华,就说明重华有办法不让这些事情发生,但这些事还是接连发生了。至于其中是否别有内情,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但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是,重华的宽厚仁德、恭顺友爱之名已传遍天下;而作恶多端、用各种手段残忍谋害儿子、兄长的瞽叟、象等人,仍然这么引人注目地活在世上,受尽天下人的耻笑与憎恶,却还活得好好的。
若他们没有罪,这是怎样的冤屈?若他们真有罪,这难道就是重华的惩处方式吗?也许只是重华需要他们这样引人注目,时刻向世人证明着自己的贤德。
虎娃叹道:“没想到帝子丹朱身边,不仅有伯羿,还有重华这等人物。”
玄源:“据说如今的中华天子嗣位之争,以丹朱和崇伯鲧最为势大,你对那丹朱的观感如何?”
虎娃感慨道:“我曾见证过巴原五国纷争,若没有少务,想当年的巴原各国之君,我可能最看好樊翀。樊翀虽有贤才,但也很难一统巴原,身为人君,他更不是少务的对手。丹朱并非庸才,但他更令我想起樊翀而非少务。”
玄源笑了:“你是以少务为准,来衡量丹朱,觉得他还欠缺了些。若论权谋手段,我观这个重华,倒是不亚于少务啊,只是他不在其位。”
虎娃:“那倒也未必,世事变换难料,别忘了重华亦是颛顼后人。他如今倒不会有那等心思,但假以时日能看到机会,未尝不会动此念头。”
……
虎娃回到养草村的当天,南荒深处的天空又有一轮太阳爆发,而后碎灭坠落,这是伯羿又斩杀了第二个妖邪。这次的位置离蛊黎部众村寨稍近,就连虎娃都遥遥看见了远处天际那一轮太阳的出现与隐没,养草村众族人也都察觉到了动静。
很多人都在空地上跪了下来,朝着伯羿“射日”的方向跪拜。如此之威势,令人无法不敬畏、膜拜,这是真真正正的天神之威。虽然村民们都信奉蛊神,但他们也都没有亲眼见过蛊神,而天空爆发的太阳却是众人亲见,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大巫公告诉众人,这要感谢蛊神的赐福,但也无法遮掩伯羿本人的神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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