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所接触的各位仙人,脾气禀性各异,眼前的旱魃看上去是一位美丽婀娜的大姑娘,但却显得很单纯。而身边藏着的那位仙童句芒,倒显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虎娃宽慰道:“我知你不是坏人,对别人也并没有恶意。当年在人间时,有人厌恶你而远离,又有人不怀好意地亲近,当然各有原因。你已有真仙成就,想必这些早就看透了。
如今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帮你,否则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并找到你?只是不知怎样才能帮到你,若将来能见到仓颉先生,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旱魃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抬头看着虎娃的眼睛道:“你认识仓颉先生,对吗?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究竟是位什么样的仙家?”
虎娃尽量详细地介绍了自己与仓颉先生结识的经过,这个过程中难免涉及到自己的修行,旱魃是越听越感兴趣。仓颉先生的修为,通过虎娃的转述当然讲不明白,然而旱魃更感兴趣的却是虎娃本人的修炼。
她不时开口发问,问的却渐渐不再是仓颉先生,反而是以请教的语气询问虎娃本人的修行经历以及所悟、所求,不时还以请教的语气探讨一番。虎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方是一位修为远比他高的真仙,而且问的也不是什么秘传法术,他尽量知无不言。
听着听着,旱魃突然上前道:“我听从上真指引,设法来找仓颉先生。此刻方知,所要等的仙缘竟是您。虎娃先生,请受我一拜!”说着话便拜倒在地。
别看她只往前走了几步,虎娃的感觉就如一股躁动的浪涌卷来。他有句芒的仙家法力催动的五色神莲妙用护身,倒也无碍,见旱魃突然下拜,赶紧弯腰伸手欲扶。
可是就在手扶住旱魃手臂的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终于有了直接的身体相触。血肉之躯突然摸到通红的烙铜是什么感觉?旱魃的身体并非烙铜,仙家的存在与凡人不同,形就是神、神就是形,仙躯就代表着修为成就。
虎娃当即就感觉仿佛被另一片天地侵袭,形骸和元神中都有一种躁动弥漫。并非旱魃的元神在躁动,她很平静很自然,但虎娃身为凡人却受不了这种侵染,只能定住心神,这也等于同时定住了形神。
旱魃恭恭敬敬向虎娃下拜,虎娃想扶人家,不料手一碰到她的胳膊就动不了了,别说将人家扶起来,甚至再想把手拿开都办不到。假如真是这样,丢人可就丢大了,还好旁边另有高人猫着呢,及时给虎娃解了围。
虎娃只觉一阵清风拂过,自己又能动了,顺势扶起了下拜的旱魃。看上去这就是他扶的,其实是另有人伸出一只手托住了旱魃的胳膊,就是藏在旁边的句芒。
虎娃抽回了手臂,看着旱魃苦笑道:“您才是真正的仙家,修为远在我之上,何故如此?”
旱魃的眼神中充满希冀的光芒,很恭谨地说道:“虎娃先生,是您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修行,而您的修行可以助我。”
虎娃纳闷道:“我?”
旱魃:“是的,就是您。您如今的修为尚浅,甚至尚未成仙,可是有朝一日,您应能助我。您的修行谙合大道本源,而仙家如我,就算修为千姿百态,亦融于大道之中。若真有我所期盼的、那玄妙无边的仙界,便在将来您所求证的成就之中。”
虎娃的神情有些古怪:“这谈的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旱魃的语气却有些固执:“已证长生之真仙,哪会在乎什么年月?我成仙时,少昊尚是凡人、高阳尚未出生,而如今他们二位已位列天帝,谁知数百年后又会如何?或许我能看到您的成就,若真有那么一天,恳请先生助我达成适志之愿!”
句芒的声音在适时在虎娃耳边响起道:“你就答应她了吧。”
虎娃不禁愣住了,看旱魃的样子绝不是开玩笑,她的态度是认真的,虎娃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只要他点头答应了,侯冈氏的危机就能解决,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这样的承诺绝不是一种敷衍,而意味着修行中的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