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希望,老爷去留,又岂是他们能左右的,只好去收拾东西。
…
下人离去后,李青在家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去了皇宫。
中殿。
朱瞻基皱眉道:“你就这么急?”
“我留在这儿也没多大用了,”李青笑道,“我想安度晚年不过分吧?”
“不过分。”
朱瞻基闷声道:“喝两杯吧。”
“好啊!”
酒菜上齐,二人对饮。
“青伯,其实你可以再留几年,如果我没记错,你还不到七十吧?”
“挽留的话就不用说了,”李青轻轻摆手,叹道:“四十五年了,我也累了,想过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好吧。”朱瞻基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李青想了想:“以后有儿子了,好好教导。”
“儿子……”朱瞻基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我会不会有儿子,我自己心里都没谱。”
他已经好几个闺女了,就是不生儿子。
“你又没毛病,儿子肯定会有的。”李青安慰一句,认真叮嘱:
“你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太宗、仁宗在你年少时种下的善因,
教育,尤其是对继承人的教育,乃重中之重。”
“嗯,我明白。”朱瞻基深以为然。
李青多少有些不放心,“除了父亲外,一个好老师也必不可少,我举荐于谦。”
“又是于谦,”朱瞻基揶揄道,“你对他可真够偏爱的啊。”
“他能力,品性,学识,皆是上佳。”李青说。
朱瞻基点点头:“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我总觉着你太夸大他了,他没你评价的那么高。”
李青笑道:“他才多大啊?
年轻一代,可有人及得上他?”
“倒也是。”朱瞻基笑笑,抿了口酒,又道:“太医说,小孙十一月分娩,要不咱打个赌?”
你媳妇生孩子,你跟我打赌……李青翻了个白眼,“赌什么?”
“赌黄金千两。”朱瞻基抢先道,“我赌生公主。”
李青忍着笑:“那我赌生皇子。”
“好!”朱瞻基将杯中酒一口闷了。
以前打赌,朱瞻基都是想赢,但这次他却无比想输。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跟李青打赌就没赢过,一次就没有,他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吃吃喝喝,转眼已是申时末,李青起身告辞。
朱瞻基起身道:“你为大明做了这么多,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无有不允。”
有赏赐不要白不要,李青认真想了想,“以后大典刊印,送一份儿精品去南直隶。”
“就这?”
“嗯。”
朱瞻基笑道:“这可不行,我得再赏你点儿其他的。”
顿了顿,“既然你喜欢文墨,那我就把我所有的墨宝赏赐给你吧。”
李青无语:你可真够抠的。
转念一想,这可是皇帝的画,数百年后可值老鼻子钱了。
“好啊!”
朱瞻基哈哈一笑,扬声道:“来人,去取朕墨宝来。”
不多时,几个小太监搬来一口大箱子。
李青打开欣赏,诧异道:“你还有这手艺?”
山水、人物、走兽、花鸟、草虫……每一幅都惟妙惟肖,艺术水准很高。
朱瞻基傲然道:“朕雅尚翰墨。”
“……”李青合上箱子,“谢了。”
这么一箱子,要是放在后世,得卖多少钱啊?
“我走了。”
“青伯留步。”
“你还有事儿?”
朱瞻基扬声道:“外面侍候着的奴婢都退下,不得御令,不得进来。”
“奴婢遵旨。”小太监的声音响起,俄顷,传来门关上的‘吱呀’声。
李青皱了皱眉:“你搞什么?”
“青伯,我想看看你摘掉面子的样子。”朱瞻基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