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克拉夫特应道,心里已经开始记录邻居的佐证。
“您要等他醒来还得好一会,可得小心这家伙,干活不勤快,偷奸耍滑的路子挺多……”她碎碎念着回去了,对这个邻居很是看不惯的样子。
“好的,好的,谢谢,这可真是帮大忙了。”既然确认人在家,克拉夫特把那块木板拉回原位,到门口等待。
时间不长,大概主观感觉中不到半小时,里面就传来的窸窣活动的声音。克拉夫特再度敲响了门。
“谁啊,那么一大早的!”屋里的男子抱怨着打开了门,对一醒来就有人打扰他很不满。然而开门看到了眼前人,他随意的神情立刻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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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克拉夫特先生?我不知道是您。”
“是我,能打扰一会么?我有些事要问你,可能会很重要。”说着跟平时差不多的开场白,但鸟嘴面具后的声线略显沉重,少了几分的亲和力,多了严肃凌冽的意味。
上次库普有这种感觉还是在神父面前,被质问“你有罪吗?”他吓得连一个月前摸走一起做工的人半块面包都说出来了,结果神父严令他要消除罪过、避免陷入地狱就得去教堂献出诚意。
他眼神游离,支支吾吾地拼出一句“当然可以。”
“那我提前感谢你了,库普,这个问题可能会跟更多人的安危相关,而且他们就居住在你周围。”克拉夫特给他施压道。
话锋一转,“不过一般来说,大部分问题及早处理都不会造成太糟糕的影响。”
库普连忙点头表示明白,看他的表情克拉夫特就能猜到一定有问题,区别只在于大小。
“首先,我想问的是,最近你告诉我的关于醒来时间的感受,有没有可能因为睡迷糊记错了不少?”
“我没……”库普不假思索就想否认。
克拉夫特往前一步,喙尖差点戳到他额头上,止住了他的话,“不急,再想想。还有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做过任何形式的梦,仔细回想一下。”
红色镜片的鸟头微偏,好像是活动了一下脖子,本来就比库普高不少的身高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库普低头避开视线,却看到那只带黑色手套的左手有意无意地放在了某个黑袍下凸起的物体上。他听说过,这位医生随身带着一把剑,那些声称见过的人都吹嘘那是把极为可怕的武器,能把人连着木墙一分为二。
“再想一想吧,今天我有很多时间。”
这话很温和,但语气听起来像“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终于,在压力下,库普似乎是权衡了利弊,终于挤出一句话:“这么想来我确实可能睡迷糊了。”
“具体说说。”克拉夫特点头,这交流不就坦诚起来了嘛。
“醒来的时间刚开始是早了些,但后来就……不变了,到现在还是接近中午。”说这话的时候他有迷茫和惶恐,周围邻居的好转他都看在眼里,只有自己不同又不能说的焦虑。
好家伙,跟邻居的说法对上了,之前是一句实话都没说啊。简单回忆一下,那些来回大幅摆动的早起、晚起全是编的。不过他自己都知道问题了,怎么不说呢?
面具后的沉默被库普理解为了愠怒的前兆,他赶紧继续坦白道:“可能是因为我图方便又去打了几次那口井的水,绝对不是不相信您,就是觉得这么一点没关系……”
“嗯?!”此话一出,克拉夫特彻底绷不住了,“怎么可能,那地方不是早就封死了吗?”
原来这家伙是因为偷懒,图距离近方便,私下里去老井打水。事后情况反复,怕克拉夫特看出什么怪罪他,这样才不敢说实情。
“刚开始那几天,他们非要拉我一起去封,我偷偷留的……后来就彻底堵死了。”看克拉夫特发火,库普把剩下的也交代了。
这事克拉夫特知道,他先找了几个住附近的人去拿木板钉上,还检查过。后来看到好转的居民自发地拿土石把这口毒井堆成了一个大号土包。没想到这家伙趁那么点空档,又去打了几天水。
【克制,克制,不生气……】
克拉夫特极力安慰自己,压下升腾火气,保持还算平静的语气问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没了,就我一个人知道,谁也没告诉,只在人少的时候用过三次。”库普觉得克拉夫特没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把另一件憋了挺久事也给坦白了出来。
“我最近好像能做梦了,不过都很短,唯一记得的一次隐约是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