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当代少林方丈玄慈大师,接着便是其师弟玄悲大师。再然后就属眼前这位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武功最高,资历最老了,说是少林派的三号人物一点不为过。虽说出家人不争名利,但实际上玄难大师的资历远在其他同辈僧人之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平静的水波下,暗潮涌动。
范百龄手中依然抱着他那副沉重的棋盘。此时一子落下,兵行险着,白棋有大龙被屠的危险。范百龄凝视棋局,抚须叹息:“劫中有凶,危矣。”
“师哥,你也注意到了么?”苟读依旧一副穷酸书生打扮,此时眼露精光,凝视着宴会的各个角落,面有忧色。
“西厢,靠门的那张桌子,两名男子,一老一少。老者一口烂牙,一个酒糟鼻,看着像个流氓地痞。时不时地往怀里探一下,显然里面藏着什么厉害的兵刃,想来应该是暗器一类的。旁边的那位青年汉子袖子里的兵刃露出了一截,猜测应该是软鞭一类的东西。那个方才与丐帮吴长风打招呼的什么黑白剑,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坐立不安,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还有刚才进来的少林玄难大师......”
吴领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拿着一片木炭,在一张绢帛上画着什么东西。苟读凑过去看了一眼,赫然是吴领军刚才提到的那几个人的形貌。虽然只用了寥寥数笔,但方才几人的形貌特征都完整地呈现在这方画布上面了。
“看来,我们这位慕容师叔的仇家可当真不少啊。”苟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
“哈哈,玄难大师,好久不见。身子骨可还清健?”吴长风倒第一时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立马上前打招呼。他与玄难平辈论交,聊起天来倒也没什么可拘束的。
“阿弥陀佛,吴居士许多时日不见。武功看上去又精进了不少。”玄难双手合什,还礼道。
“哈哈,我吴长风这点微末武功,在大师您面前怎敢夸口?大师当年以一手神乎其技的袖里乾坤威震武林,老乞丐可是印象深刻啊。不知贵寺其他几位大师近来可好?”
一提到几位师兄弟,一抹悲痛之色从玄难眼神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被他隐藏起来:“阿弥陀佛,劳吴居士记挂,几位师兄弟一切都好!”
同玄难一道而来的还有六位慧字辈的僧人,各持禅杖,戒刀,跟在师父后面一一与众人见礼。
几位少林僧众被带到一边另设素斋,别开一席。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客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慕容复却还没露面,薛神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阿朱阿碧两人一左一右,相伴出现。薛神医这些时日早就知道这二婢与寻常仆人不同,也是十分客气地打招呼:“二位姑娘,薛慕华有礼了。”
阿朱阿碧笑道:“薛神医,你好呀。”一边看向函谷八友中的其他几人:“几位,你们也好呀。”八友忙不迭地还礼。
范百龄面露忧色:“怎么都这个时候了,慕容师......公子他老人家还不出现?”
阿朱微微一笑:“范先生莫要着急,相信公子此举自有用意。”
酒菜接连端上来,宴会的气氛也逐渐转浓。
薛神医端着一杯酒走到人群中央与相熟的攀谈。有道是宾主尽欢,可是半天过去了,这身为主人的慕容复却迟迟不出面,多多少少有点诡异了。
想到慕容复昨天的吩咐,薛神医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只有自己亲自上了。总不能让阿朱阿碧两个女娃子来吧。
于是他又倒了一杯酒,走到众人中间,说道:“各位武林同道,薛慕华这厢有礼了!”
薛神医声音不大,但所有一见薛神医有所动作,便停止了攀谈,落下了筷子,起身还礼。唯恐稍有不敬得罪了这位神医,日后不为自己诊治。其实整个大厅内乌泱泱几百号人,薛神医又怎么会全去关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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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各位武林同道都是接到了月前薛慕华发出的帖子。感谢各位朋友不辞劳苦,千里而来。慕容公子于我薛神医有再造之恩。我薛慕华不才,却也懂知恩图报一说。无奈身无长物,只有这一身勉强能够滥竽充数的医术。这次就是希望借着各位武林同道的光,希望大家来做个见证。从今日起,我薛慕华正式拜入慕容公子门下,往后单凭驱策,任劳任怨,万死无悔。”
说完,薛神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阿朱上前说道:“欢迎薛神医。往后希望神医继续为我慕容家效劳......”接下来无非是一些客套话,在场的众人都没仔细听。
在场的人中,没有几个认识阿朱阿碧的。他们只听薛神医说了一段话,听他的意思,倒真的像是欠了慕容家天大的人情。而方才说话的那红衣美女,通身的气派,倒没人将她认作婢女,只当是慕容家的女主人。只是这女主人未必也太年轻了一点。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等一下!天台山玄都观,天尘道长门下史安有话请问慕容公子,还请慕容公子出来说话!”
黑白剑史安!
在座不少人都认识史安,知道他是浙东天台山天尘子道长门下。这位天尘子道长俗名唤作石清虚。乃是江湖上公认的一流高手,一手八八六十四路”伏羲剑”用得出神入化。有人更是说这位道长一身功力不在当今少林方丈玄慈大师之下。更有人说这黑白剑其实不过得了天尘子道长三四分真传,便已经是武林当中年轻一辈的一流人物。
可是听这位黑白剑的语气,居然是与慕容复颇有过节。
有趣,看样子这趟没有白来。
这是许多人此刻内心的想法,于是众人纷纷停下手中杯筷,且看这黑白剑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突然杀出来这么号人物,薛神医神色微变。函谷八友的其他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纷纷上前一步,将薛神医和阿朱阿碧三人护在中间。
“史安小友。上次与贵师天尘子浙东一别,不觉已过三载。天尘子道长他近来可好?”
薛神医笑着问道。
一提到师父,史安面露悲痛之色:“家师几个月前过世了!”
如果慕容复在这里,他一定会觉得眼前的情景分外眼熟。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就料到了这一切才会跑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