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但是，我真的不能说。”

凌皓峰对阮佳瑶的样子很吃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真的很多愁善感，你知道吗？”

“我知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心里，有了一个人。”

凌皓峰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他感到心脏一阵绞痛，“什么？”

“我爱他。”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回家吧。”

余恬晚上还是忍不住给阮佳瑶打了电话，“能把余宇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你没有吗？”

“他把我拉黑了，这是新手机号。”

“别打了，我给你发地址。”阮佳瑶挂了电话，转到信息界面给刚才的号码发去短信。

余恬收到了地址，可以说一刻都不敢耽误，她怕明天去找他就见不到他了。

余恬打了出租车来到余宇家楼下，她等不到电梯了，于是爬楼上了十五楼，敲了敲1502的门。

她不知道敲了多久，因为工作原因，她真的很累，累到直接坐在门口靠在门口差点睡着。

终于，门开了。

余宇穿着睡衣来开门，他看了一眼门外没人，准备关门，门却被一只手抓住，余恬抓着门站起来，“是我。”

余宇看见那张脸，愣了几秒，这几秒的工夫，余恬就闯了进来。

“滚出去。”

“阿宇……我”

“滚！滚出去！”余宇像一只受了惊的猫一样开始炸毛，抓起一旁的钥匙就往她脸上砸，还有门口摆放的拖鞋，甚至是一些报纸杂志。

余宇像疯了一样往余恬身上砸东西，而余恬，就这么静静地忍受着。

“我今天来，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有没有死对吧？”

“不是的……”

“你假死，还越狱，这是死罪。”

“我知道。”余恬低下头，“我会去自首的。”

至于今晚对阮佳瑶描绘的后半生，也只是一个死刑犯最后的想象罢了。余恬做不到了，她想来道歉，也是道别。

“这是姐姐，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你了……”余恬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嗓子里卡了一颗很苦的咖啡糖，那种黏腻在嗓子内壁的感觉，让她甚至呼吸困难。

“姐姐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是姐姐了，姐姐真的了……我余恬这辈子做了太多的事，我年少时害了你的一辈子，年轻的时候知法犯法，贪污受贿。”她吸了一下鼻子，像是把这些年受的苦都咽下去。“我今年，已经快三十了。”

余宇的心咯噔一下，他从来没发现，这个自以为是，自傲自负的女人，已经快三十了。他总以为她才二十出头，而自己才刚成年。

早就不是这样了。时间过得很快，一不留神就逃走了大半，剩下的只有数不清的遗憾和夜里的叹息。

“三十……”他对这个数字很陌生，甚至好像只有母亲有过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