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客厅里,只张桂芳一个人着。这段时间里,她心里一直窝着火,相当年,她带着百多名员工去马来西亚进行劳务输出、为县里牵线搭桥与对方谈姐妹城市、举行彩石镶嵌展览时,是多么的风光,现在,生意失败了,退回到仙居帮助父亲打理石雕墓碑生意,春节后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个糟心事,顾客边哭边抱怨说墓碑不称他父亲的心意,因为昨夜他死了的父亲托梦给他说自个属牛的,儿子却在墓前立了个石狮子,骂她道:“你们专门做这生意的,连狮子会吃牛的常识都不知道啊。”
狮子守门,大吉大利,这是大部分人的选择,狮子会吃牛,也会吃兔马羊狗猪啊,按这个逻辑论,十二生肖中只有属龙与属虎的墓门前能够立石狮了。张桂芳心里千百次地骂着他不懂常识,但顾客就是上帝,他又在丧父的悲痛中,跟他说理是说不通的,只有顺从他的意。于是,即刻吩咐雕两只骆驼跪在墓前。
这边的事刚完,又一个孝子哭着进来了。虽说生意还可以,但每时每刻见到的都是哭哭啼啼的脸,吵得她的头都大了。这样的生意不做也罢,她想不通父亲每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耐心与他们打交道,生着闷气回到家里,就接到了金华斌说要请苏月红,请她一起去,一气之下,就恶语回绝了。
回到家后,他把事情与她一说,她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你傻不傻呀,这样的事也能答应。论坛又用不了什么成本,都要辞职了,干脆自个办,挂在单位里,只有坏处,没什么好处。”
“怎么会呢,我们的人脉资源不都是单位里积下来的,现在印刷公司的大部分业务也不正是单位的关系户吗?人不可忘本,单位给了我这么好的创业条件,不能刚步入正轨,就一脚把它踢开。”他一五一十地举了几个大客户的名称。
她对他说出自个的打算道:“我们夫妻俩自个办,业务关系目前也许没这么多,但将来发展后,一切都是我们自个的,任何事都有自主权,再说,这些大客户认的是你,不是单位,即使你离开了,业务还是会转过来的,现在是五个股东,上面还有个太上皇杨站长。你去把辞职手续办结了,我们自个赚自个的钱不香吗?”
“这不忘恩负义了。”金华斌好气没气地说道:“不挂靠怎么个注册,挂哪里不是挂,再说,自个办起码也得征求一下苏月红的意见,她是创始人之一。”
张桂芳更生气了说:“那你跟她过去吧,既然这么离不开她。”
见她误会了,金华斌解释道:“我跟她除了工作外没有任何私情。”
“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的。”她边说边重重地关上寝室的门,任凭他如何呼喊敲门都不应。
泥人尚有土性,甩脸给谁看啊,一小时后,他气坏了,也摔门离开了新房。
刚好这时,朱金泽手机来了,说:“我收集了一些与王温有关的故事,并找到了几名村老的地址,有兴趣吗,我们一起到山里走访一下他们。”
去散散心也好,带便丰富一下论坛内容,妻子在马来西亚时见她一面都要秘书通报,现在,生意黄了,这强势的习惯一点也没改,不能就这么惯着她。金华斌越想越气,当即答应他说:“好久没有一起采访了,好的,我们一起好好地喝两杯。”说完,从车库拿了一坛杨梅酒,开车来到横溪镇文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