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芳名真如,见着姚臻赶忙过来将人拉到一边说话,她俩这几日在众多聚会上碰了几面,不知怎地就相熟起来。
用王真如的话来说: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社交应酬,父亲偏要我去结识那些世家公子哥,真是烦得很,这不是看见落单的你,就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感。
姚臻:我其实是因为不会跳舞才不进去的。
王真如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姚臻其实很喜欢和她做朋友,且得知她在女子学校念书的事情时更是艳羡。
姚臻小时候父亲对她还是很疼爱的,怜惜幼女丧母所求有不应,但就在上学堂一事上却极力反对,只要一提就变脸,偏生他又不是个秉持女子才这种陈腐观念的老封建,反而希望女儿能读书明理,姚臻很是不解,但又不想违逆父亲,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请女先生上门授学,周全了两人各自的想法。
许是在外上学见多识广,王真如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大胆的举动,姚臻喜欢在她面前当一个听众,听她滔滔不绝讲那些有趣的事情。
我认识了几个很特别的朋友。王真如凑到姚臻耳边私语,一边说话一边左顾右盼,眼神落在四周来回巡视。
姚臻问:怎么特别了?
王真如想了一下,也摸不准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只含糊着描述自己的感觉:我也说不好,就是,就是和我们这样的人很不一样,他们每天除了读书上学,还要想着怎么赚钱。
姚臻默然,她在家乡时是见过穷苦人家的,真正是穷到吃不饱饭要卖儿鬻女的程度,能够读书上学,已经是很有些家底的人家了,自然不是姚臻所以为的那种贫穷。但是她的见识也就那么多,想不明白王真如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类人。
他们既然已经有钱读书上学,还要想着赚钱做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听他们说好像是为了出国留学吧。王真如和姚臻解释,视线扫到花丛后面由远及近的几道身影,兴奋地拽了拽姚臻的衣袖,你看你看,他们来了。
姚臻顺着转过头,就看见几个年轻的少年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穿着同样式的黑色学生制服,大点的看着二十多岁,小一些的和自己应是差不多年岁。
他们走近了,看见两个女孩略有些拘谨,但还是上前揖了一礼,喊王小姐,又看一眼姚臻,不知作何称呼,王真如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姚臻。
几个男孩又礼貌地朝姚臻作礼喊姚小姐。
姚臻面皮薄,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些男孩交往,有些手足措,叉手回了个礼,就看向王真如眼神透着急切的求助。
王真如还没来得及给姚臻作介绍,他们就先开了口,其中看着应是几个男孩里面年龄最长的那位,行事端方有礼,朝着王真如又揖一躬:王小姐,多谢你及令堂,资助我们留洋深造,均然感激不尽
王真如笑得开怀,这事说来本是她母亲的功劳,她不过一时兴起,跟着母亲去了一次慈善义卖会,连这义卖会的名头都搞不清楚。但没有哪个年轻女孩会不喜欢这些优秀男青年的逢迎示好,带给自己的小小虚荣心,她自然也不会专门给这些人分辨这其中的不同,更何况,她母亲或是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姚臻更不会多说什么,她听着留洋读书和慈善义卖都还一知半解,不知到具体是个什么章程,只跟在王真如身后,引着众人往舞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