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超级成果。
维恩摊摊手:“我哪知道,只能静静等待。”
——
滑完雪,爱因斯坦肯定还是要上班的,李谕准备带着这篇《论物体的电动力学》论文前往柏林。
由于爱因斯坦在论文中把李谕的名字加入了第二创作者,所以李谕肯定不可以再签字,而想要在顶尖物理杂志发表,还是得找普朗克签过字才行。
柏林大学。
李谕进入物理系寻找普朗克,发现他在上课,而且看样子是刚开始,李谕怕再次被围观,于是跑到了他的办公室等着。
普朗克属于非常认真的人,不论是备课还是上课都极为认真。
他的教学经验很丰富,板书漂亮、口齿清晰,上他的课按说是比较轻松的。不过普朗克的习惯是上完课就走,压根不给学生提问的时间。
在他看来,自己讲得已经足够清楚,如果这都不明白,那就自己回去慢慢想吧!
普朗克上的课程跨度同样很大,包括了理论光学、理论力学、电磁学、黑体辐射理论、热力学,甚至还有以太的动能理论。
这些课程全部学完要六个学期,也就是说一个学生要上他的课最少要三年。天才除外。
今天普朗克讲的电磁学课程难度很大,涉及了麦克斯韦的理论,动用了众多微分方程推导。
敢在课堂上讲麦克斯韦的理论,就足以说明普朗克的数理功底十分深厚。
因为麦克斯韦作为早期少有的理论物理学家,他的理论确实难。
麦大神身为物理学家,数学功底也强的可怕,他的论文或者著作里经常都是各种计算,而且是非常复杂的积分。
就算是他稍微“简单”一点的气体动理论,也是充斥骇人听闻的四重积分,积分套着积分,变量连着变量,密密麻麻,非常可怕,根本没法往下算。
这样的可成上完后,学生们消化吸收必然十分困难。
但大佬普朗克上完课后,照例端起自己的讲案就走。
下面的学生一个个面面相觑、呆如木鸡。
很像后世上什么《数学物理方法》,或者《泛函分析》之类的天书课程,听了还不如不听,更糊涂了。
啥玩意啊!
眼前满黑板的数学公式,学生们又没有很符合的教科书,更没有手机拍下来,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抄。
劳厄作为普朗克的助教,却拿起黑板擦擦去了一块,然后写下作业:“都记好了,最晚下周上交!”
学生们痛哭流涕:
“您擦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抄下来!”
“怎么作业也是关于麦克斯韦,天哪,他都死了还在折磨可怜的我!”
哈哈,看来这时候的学生也会发出后世大学生学高数时的灵魂拷问: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就不想让别人活!!!比如牛顿,莱布尼茨,拉格朗日、高斯……
普朗克可不管这些,作为帝国最优秀大学的学生,如果学不明白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资格毕业。
悠闲地回到办公室,普朗克突然发现李谕正在一张椅子上坐着看书。
“你来的还挺快。”普朗克说。
“其实我早就到了,但你一直在上课,我只能在这里等候,”李谕合上手里的书,赞道,“教授真是辛苦的园丁。”
普朗克把教案放在办公桌上,倒了一口红酒说:“我可不像你这么悠闲,现在德国的马克惨不忍睹,如果不多打几份工,根本无法应对生活问题。我每个月4400马克的薪水和900马克的住房补贴,如果是英镑,我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马克的贬值确实给普通人的生活带来了很多问题,德国的金融问题一直到二战时都没彻底解决。
李谕说:“教授完全可以再研究研究通货膨胀之类的经济问题嘛。”
普朗克在另一个杯子也倒入红酒,递给李谕,“我根本没有时间研究经济学,况且这是那些政治家需要考虑的问题。”
李谕说:“那教授只能等着继续贬值。”
普朗克和他碰了碰杯:“总不能再次出现荷兰郁金香泡沫或者法国密西西比泡沫吧?真要那样,整个德国都要完蛋,我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李谕说:“股市虽然和数学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经济学里却处处是数学,您认为目前有几个制定经济策略的人懂得其中的道理?”
“哦!”普朗克摸着自己的头,“我感觉头都要痛起来,求你不要再说了!现在只能得过且过,还是先喝了这杯酒吧。”
李谕也没法说太多,经济学虽然半个世纪后大受重视,并加入了诺贝尔奖,但此一时彼一时,国王们还是觉得直接控制经济命脉更过瘾。
李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拿出爱因斯坦的那篇论文,“教授,有事需要麻烦您。”
普朗克看了一眼封面:“又是爱因斯坦!”
然后大体翻了翻,不禁惊讶道:“天哪,这两年是怎么了,难道除了你之外,又要冒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天才?!”
普朗克是个不太激进的人,但他并不反对年轻人激进一点,历史上也的确是他审核了爱因斯坦的论文,并且呈交了德国顶尖的物理杂志《物理年鉴》。
此时劳厄推门而入:“教授,我已经布置完了作业。”
“你做得很好。”普朗克说道。
劳厄又问道:“教授,我的博士论文答辩是不是快要安排好了?”
普朗克回道:“确实推迟了太久,但你可以马上做准备,施瓦茨教授刚从哥廷根回来,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答辩,否则他可能又要去慕尼黑。”
劳厄很高兴:“我这就回去好好准备!”
普朗克摊摊手,对李谕说:“你看吧,又有事情了,就是这么忙碌,这篇论文只能暂时先放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