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被这么说,吕碧城直接忍不了,还口道:“舅父,不许你这么说他!”
严凤笙一听更生气:“还敢跟我顶嘴?反了你了!告诉你,胡大人这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吕碧城急道:“不行!因为我,我和李谕已经私定终身了!”
严凤笙大惊:“你说什么?!”
严氏也着急问道:“难道你已经失身于他?”
吕碧城点了点头。
严氏急道:“女儿啊,这样你可毁了啊,他要只是玩玩,就把你彻底毁了!”
严凤笙指着吕碧城,气血上涌:“你,你!”
吕碧城却说:“他说了,年后就会来正大光明地提亲!”
严凤笙似乎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荒唐,荒唐!婚前失贞,这是家门大耻啊!”
吕碧城却不管不顾道:“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反正我是嫁定了!”
严凤笙突然又站起身:“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了!告诉你,你别想再离开家门一步!”
严复听了甚觉离奇:“李谕,京师大学堂那个李谕?”
吕碧城点了点头。
“竟然是他!”严复恍然,顿了半晌,然后对严凤笙说:“凤笙兄,也好,李谕终究贵为当朝帝师。”
严凤笙气道:“帝师?帝师有官职吗?他只不过是个西学帝师,而且当今宫廷之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帝师有什么用?”
严复却坦然接受了,他已经为了吕碧城操太多心,深知这姑娘心气高得恐怖,谁都看不上,她自己挑了一个,起码不会后悔,于是再次劝道:“凤笙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就别生气了。”
“熟饭?又没有孩子,算不得熟饭!”严凤笙无奈道,“罢了,以后给大人做个小妾吧!”
严复说:“其实李谕此人的确不错。”
严凤笙不以为然:“这小子诡计多端,当时借由袁大人巧妙压了我一头,我实在气不过。”
李谕估计也想不到,严凤笙竟然会这么想,当时还好好的。
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李谕做得实在有些瑕疵,因为上次一起遇到袁世凯,已经是前年的事情,当时李谕就答应回国后登门拜访,但回来后没多久竟然又出国了。
算下来竟然过去了一年多都没拜访。
然后这一整年又带着吕碧城到处乱跑,严凤笙以为李谕就是玩玩,关键还把人家睡了!同时耍了自己,当然生气,所以现在一点好话都没有。
——
吕碧城抹着眼泪回到自己的卧室,取出信纸写了一首词。
严复临走时,又过来好好劝了几句:“碧城,疏才兄弟是个好男儿,这个我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回去好好问问他。”
吕碧城把词放入信封中,然后拿给严复:“师傅,劳您回京时拿给他。”
严复收好后说:“你千万不要再绝食了,我已经告诉凤笙兄,短时间不会再为难你。”
吕碧城抹抹眼泪,说:“谢谢师傅。”
严复离开严凤笙家,出了门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李谕这小子,啥时候把我的爱徒勾搭上了?我竟然不知道,真是糊涂到家了!”
——
京城,东厂胡同。
“哐哐哐!”
凤铃揉着眼睛打开大门:“谁啊,大早上这么使劲敲门。”
大门打开后,门口的严复大声质问道:“李谕哪?!”
凤铃认得严复,说:“老爷还没有起床,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他!”严复说完就往里面跑。
凤铃追在后面:“大人,老爷真的还没有起床。”
严复已经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李谕睡眼惺忪,疑惑道:“严师傅?”
严复正好看见了桌子上的欢喜佛和春宫图,“好你个李谕,你快点给我说,怎么就把我们家大好姑娘碧城给玷污了?”
李谕说:“严师傅,您可要明鉴,我们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严复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你又如何解释?”
李谕连忙解释:“是从琉璃厂淘来的,我不过是看看真假。”
他穿好衣服接着说:“严师傅,我这次是真的准备过了年就去提亲,已经在准备聘礼。”
严复说:“无论如何,你决不能辜负我的爱徒!不然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李谕举起双手:“我李谕对天发誓,要是敢对不起她,让我立刻变成一个痴呆的大傻子。”
严复叹了口气:“你还说自己不傻,现在凤笙兄对你意见大得很。”
李谕说:“事出有因,当时朝廷突然下令让我随着使团去美国,我也没办法。严师傅,这事你是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