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做事挺快,拿到地契后,就准备开始筹划设计厂房建设的事情。
李谕后续则要多找点自己的人。
好在不用他自己出门,就会有人联系,因为药材是个大生意,不仅销量大,利润还高。
有人带着几张日本“仁丹”的广告来豫园找到李谕。
来人叫做黄楚九,是上海早期的一位大亨,鼎鼎大名的“上海大世界”就是由他创办。
而黄楚九的发家靠的却是医药行业。
“帝师,有礼了!”黄楚九客气道。
李谕请他进了豫园:“里面说。”
简短寒暄后,黄楚九把“仁丹”的广告放在桌上:“帝师一定见过这份广告,如今日本仁丹倾销之势头迅猛,广告铺天盖地,搞得所有人都觉得似乎家中如果没有几瓶‘仁丹’,就不能应急。”
黄楚九拿出了几瓶“仁丹”,继续说:“日本人还打起了价格战,这么一大瓶400粒的仁丹,价格九毛钱;小包装的仁丹则只要一毛钱。”
“是的,”侯德榜说,“我去年从福州英华学堂毕业,今年经姑姑资助来到上海,我本想学铁路工程,但突然听说这里有一所可以留美的上海中学,还是最伟大的科学巨子李谕先生所创,所以就来了。”
正好上海滩出了个黄金荣,盯上他的大世界,使了一些地痞手段,在他临终时,以70万的低价从黄楚九手里盘下了大世界。
就是说森下博搞的完全是假冒伪劣产品,根本没有仿制明白。
侯德榜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说:“我听先生的。”
李谕说:“那些犹太人。”
毕竟谋略是弱者的武器。
divclass=contentadv李谕脑子里东西那么多,甚至要控制自己的节奏。
一句话总结,能卖这么好,全靠营销。
李谕叹道:“如果是西药还好,但日本人口口声声说它是中成药。”
再过几年,按照当时美国驻上海总领事的说法,仁丹在中国的销售量几乎等同于其它所有外国药品在中国销售量的总和。
自从有了几名荷兰籍教师加盟,以及李谕的名头,学校声名鹊起,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福建是出了名的八山一水一分田,全省几乎都是山地,修建铁路难度极大。不考虑短暂存在的漳厦铁路,整个福建在铁路交通上一片空白,一直到基建狂魔出手,1950年代后才解决了福建的铁路问题。
李谕想了想说:“我只能给个大概的建议,具体的细节不懂。目前看,先生貌似只能见招拆招,日本人做什么,你也做什么,然后研制出一种效果比日本人仁丹效果好的产品,不需要好太多,一点点就行。宣传带上御医的大名,同样大投广告,说得比日本人还要好。”
李谕想了想:“可以让著名的老中医出来说这件事,然后同样需要报纸宣发。咱们以往那种‘酒深不怕巷子深’的思想必须摒弃,不然根本不是崭新营销手段的对手。”
这时候的普通老百姓可没有特别好的手段去鉴别真伪,更没有市场监管、物价部门、质检部门,报纸上说什么几乎就是什么。
“可是,这不就是虚假宣传?”黄楚九说。
总比发国难财好。
黄楚九却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他们那种做生意方式毫无底线,财神爷都看不下去!”
对方有礼地回道:“先生,我叫侯德榜,我想进最好的学堂。”
侯德榜不假思索说:“因为我感觉这是外国人最厉害的东西,学会了它,就能超过洋人,而且还能给家乡福建兴建铁路。”
侯德榜高兴道:“这么说先生同意了?”
李谕还是更加倾心于实业,什么金融业、银行业、房地产之类的,李谕知道自己可以通过这些东西赚很多钱,不过他都没有兴趣,也知道没有意义。
而黄楚九做的是纯竞争性买卖,这时候就需要经营策略了。
李谕说:“洋人最厉害的不是铁路。”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李谕了。
李谕又问:“你为什么想学铁路工程?”
但你要真说它是灵丹妙药,那纯属瞎扯。
“租界?师傅?”黄楚九疑惑道。
李谕到了学校,一名荷兰老师就带过来个学生:“院士先生,他一定要进入中学。”
黄楚九用力攥了攥拳头:“急煞我也!要去哪学?”
李谕笑道:“如果只有火车轮船,没有数学物理化学这些基础学科,不过外强中干,十多年前的洋务运动就是例子。”
李谕打量了一下侯德榜的行头:“你是刚来上海?”
竟然是他。
黄楚九倒是不排斥西药:“如果药效良好,物美价廉,确实值得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