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冬让助理帮他约了李暮雨,地点在一家隐秘的会所包厢。
接到严以冬助理电话的时候,李暮雨正在给秋秋讲着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小鸭子一看不远处是一只母鸭子,和梦里的一模一样。他扑倒在母鸭子的怀里,大喊:‘妈妈。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讲到这里,李暮雨忍不住想起了严夏,她多么渴望严夏也会扑到她的怀里,和她说:“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坐在她怀里的秋秋,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了摸李暮雨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你怎么哭了?”
李暮雨擦掉眼泪,温柔地和小女儿解释:“这是开心的眼泪,妈妈替小鸭子高兴,她终于找到妈妈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忽然想起,陌生号码,不过李暮雨还是接听了。
挂断电话后,她还挺意外的,没想到严以冬会主动联系她,以严以冬那天晚上的态度,她以为严以冬不会想再看见她。
李暮雨让保姆照顾好秋秋,然后她让司机送她去赴约。
途中路过了李暮雨的高中母校,她离开这个城市太久了,直到看见学校门口的几个大字,汹涌的记忆扑面而来。
严夏说得没,李招娣的一生,实在太惨了。
李招娣的妈妈怀她的时候,找了个算命的算过,是个儿子,李家非常期待大儿子的出生,结果生出来是个闺女,失望之余便是对李招娣的迁怒,明明当时的她只是一个懵懂的婴儿。
李家曾为了这个“儿子”花了两百块钱找人算命取了个名字,结果是个女儿,便很随意地取名——李招娣。
李招娣三岁的时候,她的妈妈终于生了个儿子,她的弟弟李学正。
从小,家里人就告诉李招娣要照顾弟弟,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奶奶告诉她以后她要嫁人,拿到的彩礼要留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儿。
李招娣就在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到了十六岁,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她的爸妈会同意她去市里读书还是因为那所高中给的实在太多了,当初她是县里的中考状元,为了抢生源,那所高中承诺只要她入学就奖励她五万元。
明明她拿了丰厚的奖学金,但是入学的时候,她的兜里只有两百块钱。
她从偏远的郊县来到省会,才知道人外有人,班上的同学也有其他区县的中考状元,有的同学在初中就参加了各种她听都没听过的国家级竞赛,学校里人才济济,加上她还要想办法赚生活费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很少,她的成绩在班上从前十掉到了中下游。
一个农村来的、土里土气、成绩不好、没有背景的土妞,某一天就被学校里一群成绩拉跨的小太妹拉到了女厕,各种殴打羞辱。
她们拍了她的裸照,威胁她要是敢告诉老师或者报警,就在网上曝光她的裸照。
她的忍气吞声,让那群小太妹越发肆忌惮。
她原本在班上就没有要好的朋友,但还是能和同学说上几句话,但自从她被霸凌后,人越发的孤僻,渐渐的她成了班级的边缘人。
她一直忍耐的,她想只要她考上大学,就可以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