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晔决意要替原主儿出口恶气,戏弄一下爱财负心的林若曦。
他清了一下嗓子,装模作样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哀婉,目露悲怆。
众人都看向了他,有了前面的珠玉,现在再也没有人敢于轻视他了。
叶辰晔装出一副哀婉凄然的样子,开口吟吟诵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吟诵的是秦观最为著名的一首词,这首词用情深挚、语言优美,流畅而又婉约蕴藉,余味穷,读来便叫人心伤!
吟诵完毕,叶辰晔在心中暗暗得意:哼哼,林若曦,这首《鹊桥仙送给你,听说你也喜爱诗文,那就好好欣赏,不谢!
诗会至此时,叶辰晔一气呵成,作了(背了)三首诗词!
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花园里各位学子的表情,尤其是宿羽阳和王生,只能说,十分精彩!
有的学子以手击案,一边回味,一边赞不绝口,简直是叹为观止!
有的在发呆神游,因为已经完全沉浸在三首诗词的深沉意境和优美的词藻之中!
有的学子似痴似醉,摇头晃脑反复吟诵咀嚼!
有的则面面相觑,还有的满面羞愧,低头不语。
有的连咽唾沫,似乎有些口干舌燥,这其中就包括宿羽阳和王生。
“宿大才子,你的诗雕琢好了吧?”叶辰晔探身看向宿羽阳。
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回应。
“宿大才子?”
没有回应。
“宿大才子?”
直到叶辰晔连唤了三声,宿羽阳才猛然回过神来。
“我,你,这,那个······”他结结巴巴地看着叶辰晔。
“你的诗!”叶辰晔探身看着他的眼睛,“雕琢好了吗?”
“我!那个!”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宿羽阳把心一横,大步转出了座席!
众学子都万分期待地看着他,毕竟他和叶辰晔是唇枪舌剑打过赌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大家都傻了眼。
“我、我昨日吃了凉食,此时肚腹突觉不适!抱歉啊!”没有想到,宿羽阳对着林县令匆匆一躬,竟然直接开溜了!
大家先是一阵愕然,再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滑稽模样,众学子有心哄笑,但是想想之前,自己不是照样也对叶辰晔冷嘲热讽?如果和叶辰晔打赌的是自己,恐怕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大家脸上不免都有些发烫,因此,尽管面对着如此滑稽的场景,人群竟然异常平静,只隐约有几声轻轻的嗤笑,但是随即便也刹住了。
“我做完了。”叶辰晔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但是在入座之前,他站住脚步看向众人,满脸诚恳地说道:“我期待众位大家的佳作,一定要尽情发挥,小生一定洗耳恭听!我想诸位大家的佳作,一定会让小生心驰神往,闻义而徙,执书叩问的!”
众学子有的面面相觑,有的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言语,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谁还敢再上前献丑啊?因此沉默了一会儿,缓解了些许尴尬之后,众人闲谈了些文坛闲话,诗会便草草的收场了。
这次诗会,让叶辰晔一炮而红!
林正锡心中暗道:“这厮哪里是来参加诗会,分明是来砸场子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的才华,走眼了,走眼了,可能我真的是选了女婿了!”他心中有些后悔,毕竟读书人出身,他是识货的!
诗会既然已经结束,众人都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那个老者向林正锡告辞过之后,走到叶辰晔身边,抱拳对他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肃,说道:“老朽姓王,本县县丞,小哥有时间的话,尽管到我那里去坐坐。”
“一定前去拜访!”叶辰晔听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者,是本县的县丞,急忙毕恭毕敬地对他行了一礼,心道:大小也是个关系。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叶辰晔一眼,也便转身离去了。
至此,众人都已经告辞离开,只有叶辰晔还留在花园之中。
“吭!”林府管家犹豫了一下,施施然走上前去,看着叶辰晔,“叶公子难道还有事?”
“倒是客气了不少,肯叫公子了!”叶辰晔心中一阵冷笑!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这林府,就是平江县最大的“屋檐”。他连忙整肃了一下衣衫,对着林府管家毕恭毕敬一揖,说道:“学生此次前来,其实并非为了参加诗会,而是一为请罪而来,二为贺喜而来!”
“贺喜?”林府管家看着叶辰晔,心道:“那日迎亲,你不是已经“贺过喜”了吗!”
“正是!”叶辰晔笑吟吟地看着他,“县尊大人觅得佳婿,林小姐寻得如意郎君,如此天作之合的大喜事,自然是要大大的贺喜一番了!”
林府管家看着他,没有言语,但是心中暗道:“这厮今日又想耍什么花招!”
看到林府管家没有回应,叶辰晔又笑吟吟地说道:“当然了,贺喜自然是不能空手前来的,所以学生还准备了一份大礼,今日,就是借着这场诗会的盛事,专门送过来的,还要烦请管家再去通禀一声!”
林府管家盯着叶辰晔足足有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他心里琢磨道:“这家伙是不是脑袋真被打坏了?还是又被驴踢了?难道是夹了门板?心上之人嫁与他人,他还来贺喜?还要送大礼?虽然我不懂诗文,但是刚才他最后作的那首词,连我都能听出哀婉来,这道弯儿拐得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另外,”他瞥了一眼叶辰晔那一身“朴素”的衣衫,“就这远近闻名的穷鬼,家里穷的叮当响的,能送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来?别又给老子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可别惹上一身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