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叶辰晔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叶辰晔,在众人的眼中,完全不像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倒像极了一个城府颇深、老谋深算的谋士。
“老夫很久都没有活动、活动这一身筋骨了!”王县丞在旁边又活动了一下身躯,又发出了一阵“噼啪”的脆响,“不是老夫吹牛,老夫斩杀十几个倭寇,绝对不在话下!”
“下令!”林正锡咬了咬牙,“打开大牢、甲仗库、聚集青壮,迎战倭寇!”
······
前楚末年,中原大乱,而孤悬海外的东夷岛上也发生了诸邦国乱战,一些失去权势的武士和失去土地的农民结伙成盗,乘船在海上四处劫掠,有一些还渡过大海,侵入长白半岛,更趁着中原战乱,而在中原东南沿海一带肆虐,但是以往,他们只敢在海上劫掠过往的船只,至多是趁着夜晚,在中原沿海的村镇劫掠,而从来不敢像在长白半岛一样,烧杀掳掠、横行忌!像这次公然在白日里攻打中原的一座县城,这还是第一次!看来,他们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海面上,百余艘东夷海船浩浩荡荡地向平江县驶来!
这些东夷海船,体型都比较小,远不如中原船只的厚实高阔。但是其中有一艘体型相对较大的快船,破浪而行,一船当先!在这艘快船的甲板上,站着几个倭夷海寇,身上都披挂着迥异于中原的盔甲,几个倭夷海寇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眼中都杀气腾腾!他们按着插在腰间的佩刀,望向平安县城的方向,在海面的尽头,矮小的平安县城墙已经遥遥在望。
为首的一个倭夷海寇,用手指着平江县城,表情轻蔑地说了几句东夷语。
其余的倭夷海寇顿时轰然大笑!
看来,这些猖狂的倭夷海寇,完全没有把平江这座矮小的城池放在眼里!
······
平江县城里,已经开始紧张地行动了起来!
“快点!快点!所有青壮都到县衙集合!”衙役急促地敲着铜锣,疾步穿行在城中的大街小巷里!
“倭夷海寇来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都去县衙集结!出城迎战倭寇!棍棒、柴刀、草叉、耙耧、斧头,将自己顺手的家伙拿上!”
“去甲仗库领取兵甲,然后到县衙前集合,出城迎战倭寇!”
“倭夷海寇来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有青壮皆需一起保家卫城,奋勇御敌!”
衙役高声的呼喝声,在平江县城里此起彼伏!
平江县城顿时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
但是,气氛紧张,却没有绝望!
对于刚刚从战火中安顿下来的中原百姓而言,他们厌憎战争,极其厌憎,但是却并不惧怕!
“你留下,爹去!”在一户人家的门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一把将自己的独子拽了回来,“你是我娄家的独子,不能去赴险!”
“爹,可是我才是青壮!”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年轻人激动地对老汉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白发苍苍的老汉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由分说道,“给我滚回去!好好照顾你娘,日后娶门贤妻,延续我娄家的香火!”
“爹!”看着迈步就走的白发老汉,黝黑结实的年轻人悲愤地叫道!
“说了,滚回去!”老汉回头狠狠喝道,然后用满是老茧的粗糙的手拎着一把柴刀,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县衙走去!
“爹!”老汉身后,黝黑结实的年轻人“噗通”跪倒在老汉的身后,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听见哭声,老汉回过头看了儿子一眼,再次拎着柴刀大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不让人消停,狗娘养的倭夷海寇,我这把老骨头同你们拼了!”
另一户人家门前,两个青壮男子在争执。
“哥,你就让我去吧!打仗亲兄弟,既然倭夷海寇要来抢咱们杀咱们,我们兄弟一起去同他们拼杀!”脸上尚带着些稚气的的男子,对一个年长些的男子说道!
“爹娘只有我们两个儿子,不能都去,总要留下一个!”年长些的男子对他说道!
“那就让我去!”脸上尚带着稚气的男子往外就走!
“你还尚未娶妻,所以不能去!”年长男子的口吻不容置疑,但是看着弟弟倔强的表情,他的口气柔和了许多,他用手轻轻揉搓了一下兄弟的头,“若我战死,你好好照顾爹娘还有你嫂嫂和幼侄!”而后,义反顾地挣脱弟弟不舍的拉扯,快步向县衙走去!
弟弟呆立在门前,看着兄长的背影,满脸悲怆,而门内,一对白发老夫妇在阳光下并肩倚靠而坐,老妇人在轻声啜泣,老汉则抬起头,眯缝着眼看了一下头顶上刺眼的太阳,默然语。一个年轻的妇人站在院子里,怀中搂着一个正在开心嬉笑的幼童,欲哭泪,忽然,她将幼童紧紧的搂在怀中,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像这样的情景,在这座人口只有几万的小城中,比比皆是!
平江县衙门前的石阶上,王县丞和叶辰晔并肩而立,他看了叶辰晔一眼,笑着问道:“怎么样小子,马上就要和倭寇厮杀了,你怕不怕?”
“怕!”叶辰晔直言不讳地说道。
“哈哈哈哈!”王县丞大笑了起来,“你倒是肯说实话,不过像你们这样年纪的小子,刚好躲过了乱世,磨砺一下也好!等一下打起来,你就躲在我的身后,保你平安事!”他看了叶辰晔一眼,“不过也不要当个孬种,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
“我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了,就是这家伙的身子骨也太弱了!”叶辰晔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
“什么?”王县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叶辰晔冲着他“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