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那老者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却不由得一愣,沉吟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从这句话上,我始相信你师父绝不是平庸之辈了!”他看向李承泽,“殿下,这位小兄弟也说了,不要低估了此战的难度,老臣还是想再劝一句,此战赢了,未必会有多么亮眼的功劳,但是如果战事不利,就怕朝中三殿下那边······得不偿失啊!”
叶辰晔心里骤然一颤:我靠!看来这事儿还牵连着皇位之争啊!
“今日是为辰晔接风,不谈国事,只畅饮!”李承泽对他摆了摆手。
老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道:看来殿下是心意已决,可是用兵南莽,虽说是以强击弱,但是那种蛮荒地方气候大异于中原,只怕兵将到时候会水土不服,况且遍地毒虫,到处都是瘴气,岂是好打的?万一失利,就怕朝中的老三会趁机生事,他本就得宠,若在殿下灰头土脸之际落井下石,那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辰晔,你既然对南莽那地方这么了解,这次你也随军出征,立上几个功劳,到时候得个封赏,不是比做买卖强多了吗!”程处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辰晔暗道:又是争皇位、又是打仗的,老子这是嫌自个儿命太长了吗?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他打哈哈道。
“大家喝酒!”李承泽端起了酒杯。
“辰晔虽然年轻,但是却博古通今,才华横溢,这一路之上,我与他相谈,如遇知己!”又酒过一巡之后,李承泽对席间诸人说道。
“辰晔郎君!”这时长孙暇站了起来,对着叶辰晔端起了酒杯,“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我敬您!”叶辰晔急忙说道,也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虽是初次见面,但是我和辰晔郎君一见如故,日后多多亲近,请!”长孙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请!请!”叶辰晔也将杯中酒喝干。
“想请教辰晔郎君。”长孙暇放下酒杯,看着叶辰晔,“何为为官之道?”
“这为官之道啊,其实就四个字!”叶辰晔伸出了四根手指,“清正为民,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个老者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不由肃然起敬,心中对叶辰晔的看法大为改观,站起来端杯正容说道:“先前对小兄弟言语之间颇有冒犯,是老夫孟浪了,老夫罚酒请罪!”
“不敢当!不敢当!”叶辰晔急忙阻拦道,“您这样就折煞小子了!”
“哎!”那个老者将手一摆,“既然英雄可以不问出处,那同样可以不问年庚,就冲你刚才这句话,这杯酒老夫就该喝!”
“所以我才不想当官,不但要两袖清风,还要呕心沥血,太累了!”叶辰晔“嘿嘿”着嘟囔道。
那个老者听见叶辰晔嘟囔的话,忍俊不禁,差点把刚喝入嘴中的酒又喷了出来。
“你小子啊!”他用手指了指叶辰晔,“不过倒是直接率真,有什么说什么!”
“他想做买卖!”李承泽用筷子点了叶辰晔一下,“不过这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得太好了,简直是万世楷模的句子,定能流传千古,怎么样,我说他文采过人,赤子之心,没有骗你们吧?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是口不应心!”
“你想多了,我还真不是口不应心,做官哪有做个富家翁好,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忧虑的!”叶辰晔暗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席间众人不被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我等之理想啊!”长孙暇的眼睛里露出了惊叹的目光,他站了起来,郑重地抱拳说道:“能说出这样的句子,辰晔郎君果然是旷世之才,不过前一句清正为民,在下却有些不敢苟同,为官应是为君才对!”
“百姓们都生活好了,自然就不会闹事,国内太平,百姓们称颂爱戴,政通人和,皇帝的龙椅自然也就稳当了,所以为民就是为君,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叶辰晔夹了一筷子肉塞到了嘴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听了叶辰晔的话,长孙暇的眼睛里露出了赞叹的目光,但是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众人也都吓了一跳,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你是真敢说啊!”程处默悄悄拉了一下叶辰晔的衣襟,小声说道,“也就是承泽,才能不怪你!”
“这话说得极好!”李承泽用筷子点了一下叶辰晔,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你还真是敢说!”他看了一眼叶辰晔,“也就是我,如果被我的几个皇兄皇弟听到你的这番话,最差也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然后忽然一乐,“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敢说敢言的性子!”
“我会看面相,知道殿下不会怪罪才敢说的。”叶辰晔笑嘻嘻地说道。
“滑头!”李承泽用指头点了点他,然后夹了一块鱼肉到他的食碟里,“尝尝这个!”。
“好吃!”叶辰晔尝了一下,连连点头,“有机会我也给殿下做一道鱼尝尝!”
“你还会做菜?”李承泽放下筷子,吃惊地看着他。
“要不然怎么泡姑娘呢!”叶辰晔一边吃,一边说道。
“泡······姑娘???”听了叶辰晔的话,一桌子人全都愣住了。
“开玩笑,开玩笑,我敬大家一杯!”叶辰晔连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嬉皮笑脸地遥遥一敬,“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辰晔!”散席之后,李承泽叫住了他,“今日,本来想与你彻夜长谈的,但是你二人一路漂流,又刚刚从森林中脱险,一定十分疲惫,所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你还真是厉害啊!”程处默也走过来,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船只失事,落入大海,你们都能活下来!”
“确实是累了,改日我做东,咱们好好聊!”叶辰晔打了一个哈欠道。
“你做东?”程处默又捶了他一下,“你有银子吗?”
“这不还有太子殿下嘛!”叶辰晔嬉皮笑脸地说道。
“好!”李承泽微笑着点了点头。
“回见!”叶辰晔摆了摆手,哈欠连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