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京后,裴厌缺行马慢了下来。宫惢嫣缩在他怀中,温暖而极有安全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裴厌缺停了马,将遮掩的衣袖一扯,冷风便卷走了大半暖气,宫惢嫣瑟缩了一下身子,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脑子却一下清醒过来。看着男人刚毅的下颌,呢喃了一句,“到了么……”
裴厌缺喉中发出短促的音节,“嗯。”
他翻身就下了马。
宫惢嫣悄悄伸了个懒腰,转过头一瞧,府门前立着好些奴仆,马下的管家裕伯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睡醒后松弛的状态立马如奔兔一般消失。她挺直了腰杆,在裴厌缺的搭扶下缓缓下了马车,朝管家颔首,“裕伯。”
裕伯如梦初醒般,应了两声。
笑意挂了满面,“表小姐和少爷一齐回来,那便一道去给老爷报平安吧。”
一刻钟后,惢嫣随裴厌缺来到相爷书房。
裴相早就知晓了裴厌缺受伤的事儿,初闻时急的就差带人亲自去颂州了。然他抽不开身,倘他离了上京,朝上某些官员肯定会有意动。裴相只得吩咐那边的线人去搜查裴厌缺的消息。
没有消息传来。那也算是好消息,说明裴厌缺寻地方藏起来了,连线人都找不着。
的确,裴厌缺当时被惢嫣带去了华阳。
后面传了平安的消息回去,裴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论当时如何的心急,现下却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裴相对裴厌缺受伤的事儿只字不提。甚至大部分话都是对惢嫣说的。
最后让宫惢嫣回去,留了裴厌缺谈话。
婢子见主儿回了芳菲苑,皆高兴的迎上去。惢嫣平日里待她们不,她们绕着她嘘寒问暖。只有晴咕一人,眼透担忧。
惢嫣知道她没瞧见缠枝的身影担心。
想到缠枝,自个儿心里也跟空了一块似的,惢嫣却不多跟晴咕解释,连近期上京的消息都未问询,她只想好好泡个澡,睡一觉。
这一觉一直到傍晚才醒,身上是前所未有的舒畅,惢嫣在榻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婢子见她醒了,询问可要用膳,晚膳的时辰早过了,惢嫣要用,婢子领命先去热饭菜。她则唤来了晴咕。
不需要惢嫣问,晴咕将近期耳目报告的事儿一一告诉惢嫣。哪个官员邀请了哪个官员吃酒,哪家的公子暗里约了哪家的小姐……
许久未从的桌案被清理的一尘不染,物件儿的摆放如她走时别二致。惢嫣坐在桌前,听着晴咕将这些事慢慢的讲。
罢,她淡淡道了句,“嗯,我知晓了。”
晴咕憋了许久了,将正事汇报完,她终于寻着了机会问,“姑娘,缠枝怎么不见跟您回来?”
“缠枝丢了。”惢嫣揉了揉眉心。
她一行心腹里,缠枝自幼贴着跟着她,而另散落各处的耳目,晴咕同缠枝是最亲近的。
“正在找。”她加上一句。
晴咕眸中露出不可置信。她忧心好友的安危,但在这之前更需要关心的是主儿,“可是途中遇到了歹徒,姑娘您事吧?”
“我碍。”宫惢嫣摆摆手,并未细说。
片刻后,她又吩咐,“去查查,裴家大小姐,以往亲近哪家小姐、哪家公子。”
“是。”
裴家大小姐,也就是她那位贵妃表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