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行书是裴厌缺的笔迹,宫惢嫣认得。这是他还未发送出去的密函。
宫惢嫣满头问号。
为什么,要搞垮曹其骏反而留下瓒王呢?这难道不是一举败瓒王的好机会么?没有哪个皇帝会喜爱结党营私、用贪污的钱财去打点臣子的皇子吧!
宫惢嫣不得其解。
直到她看到那一行字下,写了三个名字。附带一行字:助力其为颂州刺史。
宫惢嫣恍然大悟。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去羽翼而留主谋,是因败其主谋瓒王并实质意义。
奸臣舅舅野心昭昭,可他非皇子,没有继承权,他登基的唯一法子就是逼宫,而逼宫要等他势力成熟、羽翼丰厚。现在搞垮瓒王,实际上是帮了其余几个皇子,让他们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奸臣舅舅要谋权谋位,就必须让几个有继承权的皇子耗力内斗。
但却也不能让其中某一个太过壮大。故要削其羽翼,而曹其骏,就是为瓒王敛财的羽翼!
他甚至还规划好了,待曹其骏退位,就把自己的人补上去!
宫惢嫣便明白自己此前的方向都了。
果然果然,权谋一术她还是太嫩了,还得看这久居上京官场的舅舅啊。
还有表哥。
宫惢嫣看着那几行字,眸中含着星星点点欣赏。
“主子……表小姐在屋中……”这时,宫惢嫣听到屋外隐约的谈话声,听不真切,但可以确定的是,裴厌缺回来了!
惢嫣心中升出欣喜的同时,也多了份慌张。
她忙将密函放至原处,抽身出了书房。
裴厌缺推开门,便瞧见坐在桌前的宫惢嫣。
宫惢嫣灵眸看着他,瘪瘪嘴又是委屈又是撒娇,“表哥,你去哪儿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这两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等你的消息。”
她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朝他扑去。
裴厌缺脚下一勾,就将门合上了。
他轻轻将少女揽入怀中,“没告诉你何时回来还跑来候着?就不怕我今日不回来。”
“你今天不回来我明天再过来呗。”宫惢嫣蹭蹭他胸膛,软语。
裴厌缺的心也放软了,“以后会提前告诉你。”
他们的身子当真比契合,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如松如柏,惢嫣在他怀中更显娇小,就如同两块拼凑完整的玉珏,这个身高差很适合拥抱,很适合她撒娇。
“我们说话外面会听到吗?”惢嫣看了看男人身后的门,突然小声道。
裴厌缺揉揉她的发,牵着她进了书房。
“裴厌缺,我好想你啊。”
惢嫣真如缠着主人撒娇的幼猫一般,她喜欢贴着裴厌缺,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比如说现在,她一面掀开男人外层的常服,把面埋进他胸口说想他,一面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然,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涌入她鼻腔。
宫惢嫣愣了一下。
裴厌缺很敏感的人,她如此近距离的僵硬,怎会没发现?他勾起的唇角敛了敛,抬手抚着少女柔顺的发,一路到她的腰肢,来回几次,如安慰,如爱抚。
“你难道不想我么?”
“想了,这两日都在想。”他温声道。
惢嫣满意的冲他一笑,她往后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找寻什么好的地方。
眼眸一亮,于是她小跑着坐上男人的桌案,见裴厌缺走过来,她张开双臂,“裴厌缺,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