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什么戏呢?必是企业资金紧张,两人唱双簧想办法把设备下了,货款往后拖一拖。这类的情况在仙州并不少见,王近之听得多了,心领神会。
从路桥到仙州有几小时的路程,加上对方设备上车需要吊装,到达誓太灵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出纳有要紧事,过一会儿才能回来,等出纳来了才能开汇票。”陈总客客气气地把业务员请到办公室里。
银行是五点半下班,但五点就停止业务进行盘点的,业务员不肯,心急火燎地在财务科门口等待。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五点差二分,出纳回来。
“客人等着呢,快给开汇票。”陈总装着十分焦急的样子催促着。出纳一开好汇票,急忙载着业务员往银行跑。自然地,银行已经关门,不能办理手续。
“怎么办呢,银行关门了,是我的工作安排不周,陈总开会,叫我与财务说好提前开票的,一忙就疏忽了。要不,你们先住下来,明天早上我们给办手续。酒店里菜已给叫好了,算是我向你们赔罪。”王近之搓着双手,十分后悔的样子。
驾驶员与业务员没有多想,把车停在厂里,一起到了酒店。应当是对方老板特别地吩咐过,两人始终都不愿意饮酒。
蒋总过来了,说:“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喝酒?来,刚好我们也陪客人在边上,来,我敬两位贵客一杯。”
老总敬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业务员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蒋总回去后,过一会又是吴总,又是桂总,几杯下去,先例一开,自个桌上的人敬酒,驾驶员与业务员也就放开量喝了起来。眼见喝得差不多了,陈总一使眼色,阮森明给车里打了个电话,吩咐安排工人快速把设备下来。
不知道陈总后来是怎么个打发驾驶员与业务员的,总之,第二天早上,看到车间改造的设备是凑齐了,可以开始正式地量尺寸画平立面布置图。
不知不觉中,想起了一句京剧的唱词:想当年老子的队伍刚开张,总共就十七八个人三五条枪。找到正在拆除设备的工程队队长潘亮春。
“图纸啊,陈总已经吩咐了,只要有流程图,我们就可以开始安装,只是,在管道安装期间,你们始终得有技术人员在场。根据现在拆除与安装进度估算,管道安装的时间点大概在春节后的几天里。”潘亮春的回复让人有些气结,现场就王近之一个技术人员,阮森明是江西人,总不能让他过年也在企业里吧,这么个抢进度的话春节还让不让人安稳地过?
王近之安排了安装队,回到实验室,看到桂鸿宾桂总正在向阮森明吩咐些什么,并且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边上的两套实验装置。奇怪了,桂总的职务是生产副总,现在,四氟苯甲酰氯刚刚开始拆除,还没开始安装呢,怎么对实验的兴趣这么大,而正在生产的左氧与碘海醇却没有去关注。
章海良拉了拉王近之的衣袖,低声地说:“桂总真正兴趣的就是做实验,瘾上来的时候会睡在实验室里连续地干几天几夜,生产副总只是挂个名的。”
从副总到车间主任,生产与实验的职能都没有严格地区分开来,场地也混在一起,看样子,要建一套独立的技术管理体系还任重道远呢,人际无处不在,处理起来不见得会比轻旋医化轻松,王近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多了两个人,又处于放大优化的关键时刻,实验室的机械搅拌与恒温水浴锅不够了,王近之填了一张申请单准备上报。章海良喵了一眼说:“不用报了,年底企业没钱,报了也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