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出来了,却处在合格与不合格的边缘,生产上能不能投,投下去万一不合格怎么办?决策有些头痛,最头痛的是出现新杂质,通过与合格品混和的方法强制混到合格,有副作用的话会产生大量成品的不合格,得不偿失。再说现在距过年又只有九天了。
“我们做的左氧是口服药,不是注射用药,即使有个小杂质,风险应当不大,试着把它往下做再说,四吨产品,三百万的毛利,过了这村没有下一个店。全部做成酰氯粗品后一起上塔精馏,中间馏份总有一段会合格的。”吴总考虑再三,下定了决心。
六吨单酯结晶母液分成六批投料,氧化、酸化、离心,合并后再用苯共沸带水,加班加点连续四个通霄,得到了四吨多四氟苯甲酸,再分成三批进行氯化亚砜酰氯化反应,经过减压蒸馏得到三点七吨四氟苯甲酰氯粗品。
王近之取了个均样送检,质量还行,纯度百分之九十三,略好于小试。这时,距离大年三十只有回天了,大部分工人已放假,现场只留下几个车间骨干与车间主任阮森明等六人。
“你的老家不是在江西的吗,怎么今年不回去了?以厂为家,精神伟大啊。”王近之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扬道。
“什么伟大啊,是回不起,上年亲戚们知道我当了车间主任,过年纷纷带小孩到我家拜年,来一个给一百,化了我们五千多,加上路费与其它开支,过个年全年积下的工资没了。”阮森明苦笑着说:“在村里,我就是唐僧。”
这是一句大实话,也是很多打工者共同的命运,干死干活一整年,就为了过年衣锦还乡在邻居亲戚面前露脸十几天,乐在脸上,苦在心里。
“既然回不去,那么就一起值好最后一个班,上塔精馏四氟苯甲酰氯吧。”吴总挥了挥手。
怎么回事,蒸汽压老不稳,好不容易把回流比与真空度调稳定了,没十分钟就突然下降到流量为零了,再次调好,又突然冲料,整整一天,只蒸掉一百千克左右的前馏份,李均森检测结果,纯度达百分之八十一,即精馏分离效果不怎么好,主成份早早出来了。
打听结果,发电厂再过一天就停汽了,现在巳开始慢慢地降低系统对外供汽的蒸汽压,引起的操作波动。
料在蒸馏釜中高温条件下保温时间太长必然会引起色泽变深,质量变差等等情况,既然蒸汽不稳,干脆先冷却降温,等待春节过后热电厂开工了再精馏。王近之与阮森明略一碰头,作出决定。
操作工欢天喜地地按要求执行去了,不精馏他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家过年了,王近之等却是垂头丧气。
唉,就差这么一天,过年前要得出是否能蒸得合格的四氟苯甲酰氯的结论是不可能的了。王近之,阮森明,章海良三人围坐在技术部的办公室里默不作声,本来,还希望在春节前凭这给公司捡回百十万的业绩,领导一高兴,为自己几个人争取些年终奖的,这么一来,卡壳了。
明年初即使做出来,按企业考核,也得等到明年底兑现了,谁知道到明年底时领导能不能记得有没有这回事啊,酰氯质量事关企业信誉与利益,同时更关联到自个的腰包,这下,全泡汤了。
电话铃响起,王近之提起一听,是吴总的声音:“小王,小章与小阮都在你办公室吧,你们叁现在到老总办公室来一下。”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电话通知我们,不言而喻,有戏!三人的情绪又瞬时高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