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长叹一声,开始默默垂泪,道:“还不知道天子在李傕手里受了怎样的苦呢。”
林泽道:“我不止一次地想带兵攻破长安,救出天子,可是四周皆有强敌,我一动,天下人都会在我的那一亩三分地捣乱,现在,我也只能镇住这个天下,不让这天下诸侯佣兵自立了。”
刘备泪眼婆娑,道:“天下大乱之根源,是人心丧乱,世人都不再循天道,行仁义,持忠孝,天下何安?”
郭嘉轻声道:“夏,五百年止于商;商,五百年止于周;周,三百年而骤起春秋战国,是时天下大乱,引来英雄辈出。由此可见,国运盛衰长短俱凭天意。只待一个真英雄收拾旧山河。”
郭嘉说的,正是林泽所想的,他道:“从始皇帝一统天下,传至高祖皇帝,有我四百年大汉,我倒是觉得,只要咱们中国大一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当这个王……”
说到这里,郭嘉端起酒杯,道:“皇叔,别难过了,事已至此,我等唯有努力,来干了这一杯。”
郭嘉阻止了林泽继续往下说,林泽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了,人家大汉是刘姓天下,自己要是说出了谁当这个王,这就是把刘备往外赶。
林泽敏锐地发现,刘备此生都会为光复刘姓天下而努力,他是完全接受不了改朝换代的。
可是刘备也极为敏感,问:“驸马爷刚说,谁当这个王,如何?”
林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论是谁当这个王,都要循天道,行仁义,持忠孝,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天子在贼人的手里,而且几经转手,没有了公信力,就挺难受的。”
郭嘉赞叹林泽思维的敏捷,道:“主公,皇叔本来难过,您在这么说,更伤了皇叔的心。”
一句险些将刘关张逼到对立面的话,被林泽和郭嘉几句话圆了回来,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林泽道:“不止是皇叔,连我媳妇儿都天天以泪洗面,杀了董卓她才好点儿。找机会,一定要再打一次长安,看了李傕的狗头。”
晚上,刘关张三人休息去了,林泽和郭嘉回了自己的营帐,徐子午马上将义从部队拉了过来,将营帐死死包围起来,今天饭局他也在,知道师父和军师有很重要的话要谈。
昏暗的灯光下,郭嘉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刘玄德是这个天下少有的英雄,他是不会甘于屈身在任何人的麾下,而且这人仁义,很得人心,云长和翼德如此英豪,都对他不离不弃,未来,恐怕是主公的大敌。”
林泽沉沉点头,道:“是啊,这个天下现在的问题就是各路诸侯都太强大了,谁也不服谁,若是真有一个可以号令天下的人出来整合,大汉还是强大,现在有我,有曹操,若是我们镇不住这个天下,真不知道有多少人称帝,奉孝,现在说这些都太远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务实一些好,还是要兼并土地,增加军队,增强实力。”
郭嘉点点头,道:“是,而且咱们还不能扩张太快,要注重一个名誉,要得民心,咱们现在拿徐州,如探囊取物,可我们还不能拿。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用,可走了,又担心曹操把徐州拿了,主公,咱们现在进退两难了。”
林泽笑道:“放心吧,曹操现在拿不下徐州,咱们该走就走,我是这么想的,让黄将军驻守北海,咱们把后勤部队给他留下,我想把扬州打了,扬州是个好地方,鱼米之乡呀。”
郭嘉道:“主公,您真的认为,曹操拿不下徐州吗?陶谦没什么本事,刘关张赵也只有五六万人马。”
“放心吧,咱们拭目以待,咱们现在就把扬州拿了!”
“既然主公有信心,我也不再多言,拿下扬州就太容易了。”郭嘉道:“扬州太守陈温是个病秧子,大不了架的,可是主公,您看地图,现在我们拥有南阳,汝阳,淮南,北海,正好是我中华大地上拉了一条线,若是把扬州拿了,就像是一双筷子,夹着一个徐州,土地没有战略纵深,为何不想办法拿下荆楚呢?”
林泽嘴角勾起,道:“荆州啊,现在是刘表在主事,怎么说都是锦儿的亲戚,等他招我了再说。”
和郭嘉谈完,林泽就去找黄忠了,孤军驻守一个城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海靠渤海,中间还有一个陈留是曹操的地盘儿,距离黄忠最近的,是在博望的雄鹰团,可那也仅有四万人马。
不说曹操,北方还有袁绍,黄忠的压力是顶天了,所以,林泽给他放了权,可以把中军编制扩张到十万,不能再多了,再多,会影响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