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里,身着华丽宫装的贵人与面容已毁的罪人之女,隔着栅栏一坐一站。
此刻叶旻已经法忽视谢婉轻慢的神态和嘲讽的语气。
虽然她这几年闭门不出,但父亲怕她闷在府中郁郁寡欢,时常在下朝后去她院子里坐一会儿,偶尔也会与她讲一些朝堂形势。
叶家因着谢婉三皇子妃的关系助萧燃登上了那个位子,但飞鸟尽,良弓藏。
谢婉还被封了皇后,叶家盛极一时,自然是让众人忌惮的,包括萧燃。
父亲本想在册封典礼后便主动请辞的,没想到有人先按捺不住了。
叶旻眉头紧蹙,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婉:“叶家虽然不是守卫森严,但父亲的书房也不是何人都能进去的,前些日子你回府说有要事与父亲商议,你们当日便是在书房长谈的。你刚才说在我父亲书房中搜出了证据,难道是你放的?”
谢婉闻言嫣然一笑,站起身走到叶旻面前,隔着天牢的栅栏,说道:“表姐果然聪慧!”
“果真是你!你为何要如此,叶家对你不薄,我父亲更是视你如己出!”叶旻失控的质问道。
“那又怎么样!”谢婉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语出怨愤:“别忘了我不姓叶!叶闻柳收留我不过是为了虚名!”
“你怎会如此作想!你幼时便到了叶家,祖母和父亲对你宠爱有加,家仆对你敬重有礼,你可对得起叶家阖府上下!”
叶旻目眦欲裂,气愤盈胸。
谢婉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叶家确实对我不薄,但祖母和舅舅明明更宠爱你,那些小厮奴才当面对我恭恭敬敬,转身就互相说着我一介孤女,多亏了叶家仁慈收留才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从小我小心翼翼讨好的人,你不做什么他们便喜欢你,叶景是这样,萧燃也是这样!”
叶旻脸色惨白:“如此说来你该恨的人是我,可你为什么要对我父兄下手?”
“你以为这是我的主意?”谢婉凤眼中含了一分讥诮,嘴边的笑容却更加阴冷:“若不是皇上,谁动得了叶家!”
萧燃?!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亲耳听到,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叶旻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还好知秋一直在她身侧。
“为什么!萧燃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已经呈上了辞官的奏章......”
谢婉欣赏着她悲愤的模样,眼眸中尽是嘲弄:“表姐,舅舅他乃文官之首,门生遍布朝野,就算是辞官也是要遭天家忌惮!何况首辅之下还有次辅,早就有人盯上舅舅的位子了。”
这句话如惊雷入耳,叶旻心头一颤,萧燃登基后偏信次辅霍皋,有几次他与父亲政见相左时,萧燃便站在了霍次辅那边。
此事若是霍皋出谋划策,叶家落得此等下场一点都不为过。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竟生生呕出几口血来。
叶旻已经直不起身子,谢婉居高临下,嘴角的笑意加大,眼神里的怨毒再也隐藏不住:“叶旻,没想到你都这副丑八怪的模样了,萧燃还对你念念不忘,他竟然妄想给你换个身份,将你接进宫。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才换来如今皇后的位子,你休想来坏我的好事!”
“来人!把牢门打开!”
站在人群末尾的牢头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端详了半天,才拿起其中一枚打开了叶旻牢房上的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