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颔首应承,走了几步,忽然问道:
“那咱还去看笛飞声卖艺吗?”
“当然要去。”
“甚好!”
方多病喜笑颜开,迅速离去。
“殿下,方公子在你身边,应当不会有危险吧?”
玄三略有几分疑惑。
“他不会,但方则仕会,单孤刀走投路,不可以常理度之。”
“另外,苏公公身死,我二哥可曾说些什么?”
“回殿下,并!”
仿佛想到了极为开心的事情,玄三语气钦佩道:
“太子殿下已将二殿下禁足,言明,待殿下回京之后。”
“殿下若不在追究,便可解了二殿下禁足。”
“倘若殿下心中尚有怨气,便再关二殿下一个月。”
“因此事,二殿下气的天天破口大骂。”
“他活该!”
李辰安唾弃一声,心里又双叒叕默默给皇兄点了个赞。
皇兄干的真好,有此皇兄夫复何求啊!
“殿下,玉楼春麾下送信之人,可需…”
玄三话未说完,话外之意却不言而喻。
“不过一个下人,找个牢房关起来便是。”
李辰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玩味道:
“玉楼春所仰仗的,外乎就是,藏头露尾,罕有人知。”
“只要寻得他隐居之所,不过土鸡瓦狗。”
“届时,你只需跟着本皇子留下的记号,便可轻易救出昭翎。”
“凭此功,我定替你向皇兄讨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多谢殿下!”
玄三恭敬地行了一礼,缓步退去。
镇子口,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李辰安跟方多病联袂而至,老远就瞅见李莲花在吆喝。
“各位路过的父老乡亲,停一停,看一看!”
“听江湖,闻江湖,人人皆是江湖人。”
“今日,在下特地请来了,江湖中威名远扬,声名赫赫,”
“可止小儿夜啼的金鸳盟盟主笛飞声,来为大家表演。”
“说起这金鸳盟啊……”
口若悬河,舌绽莲花,慷慨激昂。
一番演说,将金鸳盟在武林中地位超然,嚣张跋扈,体现的淋漓尽致。
更将此次表演,描绘成了诸位百姓,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好戏码。
人群中,李辰安跟方多病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
笛飞声是疯了不成,竟愿意让李莲花如此编排他?
还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好戏码,堂堂金鸳盟盟主,是用来街头表演的吗?
方多病跟李辰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
“快开始,快开始!”
不约而同的开始大声起哄,二人眼中满是兴奋。
管他什么戏码呢,有乐子就行!
笛飞声天桥卖艺,啧啧啧,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呢。
“开始,开始~”
百姓们亦跟着大喊起来,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他们亦想见识见识,可止小儿夜啼的金鸳盟盟主,能有什么精彩的表演?!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
李莲花高喝一声,用手势下压几分,目光挨个扫过。
“既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表演,自是需要诸位相助。”
“这位兄台,吾观你骨骼惊奇,气质非凡,不知可否相助?”
气氛逐渐安静,众多百姓皆顺着李莲花目光看去。
李辰安:“???”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僵硬的抬起头,正撞见李莲花似笑非笑的眼神。
完蛋!刚才喊太大声了!
“跑!”
没有丝毫犹豫,蹑云逐月催动,眨眼间,李辰安便在三丈开外。
“还跑挺快!”
李莲花轻笑一声,朝笛飞声颔首示意。
笛飞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纵身追了上去。
架秧子起哄是吧?!
殊不知,这场表演,就是为了引你李辰安上钩。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当街追杀当朝三皇子,这个噱头,可比他卖艺好用多了!
“老狐狸…你,你算计辰安兄?!”
方多病猛地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万万没想到,连他早上被追着打,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算计?方小宝,可不要乱说。”
李莲花矢口否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辩驳道:
“三殿下呢,不过是运气好一点,恰好被选中。”
“若他不来看乐子,又怎会被笛盟主当街追杀呢?!”
“可…可是…”
方多病欲言又止,神色愈发古怪,坦言道:
“可是我们已经拿到了玉楼春的请柬,何必多次一举呢?”
从怀中拿出烫金的请柬递上去,方多病佯装几分疑惑。
李莲花:“???”
接过请柬仔细看了一遍,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催促道:
“赶紧去追笛盟主啊!别让二人真打起来。”
“那你可把请柬收好,千万别丢了!”
话中另有所指,方多病说完,纵身一跃,几步消失不见。
辰安兄猜的果然不!
以笛飞声的性格,绝可能当众表演,定是另有图谋。
若非他们提前准备了请柬,就是被笛飞声打一顿,都话可说。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李莲花亦听懂话中含义,低喃一句,心中升起限感慨。
驿站,李莲花四人先后而至。
李辰安看着笛飞声,谨慎的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笛飞声毫不在意,甚至看向李辰安的目光,满是挑衅。
方才镇子外一战,此人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尤其是那一身精纯的内力,同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不相上下。
他坚信,若能同他酣畅淋漓的打一架,记忆定能恢复!
“辰安兄,你二人势均力敌,何至于此?”
方多病一脸疑惑,奈的把李辰安拽近些。
“自然是为了躲麻烦,天大的麻烦!”
李辰安低喃一句,目光看向李莲花气的咬牙切齿。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笛飞声知道,除他之外,尚有人能与君一战。
如此,他就有了大好的借口能摆脱笛飞声,真是个老狐狸!
“敢问四位客官,可是要送信?”
一身粗布麻衣的驿卒,向李莲花拱手问询。
“非也,我们是受你家主人之邀,参加漫山红。”
将请柬递上去,驿卒翻看,确认误,立马躬身行礼。
“请诸位稍后,在下这便准备马车。”
“不知两辆可够?”
“自不可。”李莲花颔首应承。
少顷,院落内,两辆低调内敛,甚至有些简陋的马车驶入。
李莲花同方多病在驿卒的安排下,同乘一辆。
“二位,里面请!”
驿卒朝李辰安跟笛飞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笛飞声率先上车,回首对视,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冷笑。
李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