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捂着肚子尴尬地笑了两声,便跟着小厮急匆匆走了。
没过多久,尹言川派去的人捧着册子回来了,恭敬呈上:“老爷,这是今年府上布匹发放和领取的记录册子。”
尹言川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指了指楚昭云
。
楚昭云接过册子,自顾走到院子一侧的石凳子上翻了起来。
她知段景曜知,这册子上没有杀人凶手的线索,却可能有纵火人的线索。
心里默念着绉布,楚昭云仔细翻着册子。
尹府确实在年初购入过绉布,并分发给了家里各个院子。
而一直盯着楚昭云的尹言川,见楚昭云翻完了册子,立刻问她:“册子也看完了,谁是凶手?”
楚昭云将册子归还,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尹家人脸上的悲伤越来越淡,倒是多了几分对谁是凶手的好奇。
很难相信这是尹嫣灵的至亲,一个个为她“好”的至亲至爱,只为她短暂地悲伤过。若是尹嫣灵泉下得知如今这副场面,怕是要更心寒了。
或许……尹嫣灵早就知道了尹家人的德行?
“凶手就是。”楚昭云抬手,指向一人:“丫鬟小月。”
众人惊讶,只见小月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冤枉!姑娘待我这般好,我怎么会杀姑娘!”
尹家人自然知道楚昭云不至于蠢到为了自己脱罪就随意污蔑他人,也不听小月辩解,只纷纷看向楚昭云。
楚昭云看着小月,说道:“尹姑娘确实对你很好,为什么杀她只有你自己知道。”
“楚姑娘凭什么污蔑我!有什么证据!”
“莫急。”楚昭云气定神闲围着小月转了一圈。
随后才说道:“湿纸若是想闷死人,一张可不够,得是一层一层地往人脸上铺。敢问凶手是把
纸张打湿了带进去,还是把纸张带进去,在尹姑娘的卧房里将纸打湿?”
尹言川皱眉:“打湿了带进去,屋里必然会留下水渍。凶手是在嫣灵卧房里将纸打湿……”
楚昭云摇了摇头,说道:“卧房里的水盆我看过了,很干燥,并且屋里任何地方都没有水渍。”
众人被楚昭云前后矛盾的话绕晕了,没有任何水渍,这也算蛛丝马迹?
楚昭云接着解释:“其实纸是在何处打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发之后,尹姑娘卧房里被人仔仔细细打扫过,任何可能会滴落的水渍都被擦干净了。”
小月心里一紧,又问:“就算如此,楚姑娘不赶紧找凶手,作何要污蔑我!”
“尹姑娘的手腕和脚腕处,都有被绑过的痕迹。”
“你胡说,姑娘身上没有被绑过的痕迹!”小月立刻反驳。
尹母也补充说道:“我刚才远远瞧着,手腕上没有勒痕。”
“这正是我想说的地方,尹姑娘四肢的勒痕,淡到让人看不清,因为用来绑人的,不是绳子,而是丝绸。这根本瞒不过一个仵作的眼睛,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去请衙门的仵作来看。”
众人这才想明白,若是想把一个大活人用湿纸溺死,只有绑住她不让她挣扎才能做到。
楚昭云又说道:“那丝绸,我见着了,方方正正的叠着,就在尹姑娘卧房外间的软榻上。试问,是谁如此熟悉这丝绸该摆在哪里?”
楚昭云说
的种种,都指向小月,尹府众人大半都信了楚昭云的话。
小月只摇着头,辩驳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理由杀害姑娘!”
“你有,你杀尹嫣灵,是情杀。”
话音一落,顿时又有人不信楚昭云了。
丫鬟小月,和尹嫣灵,就算主仆之间有怨,也不可能是因为情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