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只留了朦胧细雨。
昨夜里一片混乱的上舍书斋里,也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齐舟端着手在门口,心不在焉地看着段景曜和楚昭云在书斋里翻找线索,动静闹得这样大,到处都是皇城司的察子们,就算内舍和外舍离得远,也根本瞒不过其他弟子们。
正郁闷着,齐舟又突然释怀,经此一事,他肯定会被撤职,他还担心国子学做什么,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正盘算着这么多年下来攒了多少银子,忽然听到了楚昭云的声音。
“大人,找到银针了!”楚昭云在伍遮书匣的隔层里,找到了一卷裹着的绸布,打开后里头赫然躺着一枚银针,还有两处空印子正对上了昨夜的银针,“这就是伍遮行凶的铁证。”
“先审伍遮!”段景曜说完,并察子将书斋看管了起来。
齐舟见段景曜和楚昭云走了,正准备跟上,就被察子拦了下来,看来在查明真相之前,他这个国子学祭酒哪处也别想去了。
不过,伍遮怎么会杀人呢?
不仅齐舟纳闷,楚昭云也纳闷。
她和伍遮接触时间不过昨夜而已,却也觉得伍遮是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况且身体还不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是个黑心肠!
“大人,给。”楚昭云将银针递给了段景曜,审问凶手,他更拿手。
段景曜拿过银针,将手背到了身后。
二人进了关押伍遮的房间之中,看到伍遮蜷缩在地上,不
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睡着了。
段景曜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将冰冷的茶水浇到了伍遮脸上。
“啊!”伍遮睁开眼,使劲甩着脸上的水。
楚昭云上前一步,将堵着伍遮嘴的布条抽了出来,又退回了段景曜身侧。
段景曜厉声问道:“伍遮,你杀了苏令之和许武清,可认罪?”
“我没有,我没有!”伍遮想从地上坐起来,可双手双脚各自绑着,他使不上劲,却又不想躺着说话,使劲蹭着地板挪动到了墙根处,借着墙才坐了起来。
察觉到自己嘴边有茶叶,他努了努嘴,使劲吐了口气。
抬眼看向来自皇城司的两个“上舍弟子”,伍遮心中只有悔恨,若是知道有皇城司的人在,昨夜他绝对不会冲动行事。
事已至此,眼下决计不能承认,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是皇城司,也不能冤枉好人,我要见我爹!”
“你爹?”段景曜没想到伍遮第一反应是找爹,“就算你是皇子,找爹也没用。”
“!”伍遮没想到皇城司的人竟然这般口出狂言,不甘心道:“我真的冤枉,我与苏令之和许武清都无冤无仇,我不可能杀他们!”
说完话,伍遮一阵咳嗽,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架势,看来他身体不好是真的。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段景曜说罢,拿出了裹着银针的绸布。
还不等伍遮说话,段景曜接着说道:“这绸布上有刺绣,这银针
也不是寻常银针,若是查,不到一日皇城司就能查到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