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悲喜总是不尽相同的。
在光华宗大部分人都在大殿里庆祝新弟子入门的时候,刘姓外门弟子和几位师弟正在给要下山的师兄们送行。
“陆师兄,袁师兄,不等等其他师兄弟们吗?”刘姓外门弟子看着眼前背着包袱的二位师兄,有些伤感,有些话想说,又怕说出来显得矫情。
陆师兄摆手说:“不等了,本来前几天就该跟老常他们一块儿下山的,拖到今天,就想走之前再看一回开山门,回味一下我们当年,现在看也看了,得把宿舍腾出来,方便新来的师兄弟们入住。行了,都别送了,都回吧。”
刘姓外门弟子拿出一个小包裹,递到二人面前,说:“这里是师兄弟们给凑的,你们拿着,路上做盘缠,虽然不多,但是是师兄弟们的一点心意。”
袁师兄伸手接过。
“诸位的心意,我二人就厚颜收下了,天涯路远,各自珍重吧,告辞了。”
看着两位师兄离去的背影,刘姓外门弟子很是惆怅。
陆师兄和袁师兄还能结伴而行,明年的自己,恐怕只能孤身一人下山了。
袁、陆二人趁着夜色,向山下走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人,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何玄清。
玄清师叔也来送我们吗?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感动,上前行礼。
何玄清开口道:“知道你二人今日下山,你们师父原本打算来送你们一程,只是大殿仪式还没结束,他二人不好走开,我放了分身在此等你们。”
两人听后激动不已,转身向宗门的方向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转过身又朝何玄清的分身磕头。
“我们只是宗门最不成器的弟子,不敢劳烦师父、师叔前来相送。”
何玄清说道:“世间道路万千,并不只有修炼一途才可成器,你二人在山上学艺十年,如今下山,要用这十年所学,学以致用,造福百姓,那怕有一个百姓因为你们过得更好,就不枉宗门对你们的教导。”
“我们定遵师叔教诲。”
何玄清取出两枚戒指玉,分给两人:“这戒指玉上刻着我光华宗的标识,是你们作为我宗门弟子的信物,你们带在身上。里面给你们放了些银两、灵石,你们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将戒指戴在手上,抬头见何玄清的分身已经消散,原地只剩下一张纸人,又对纸人磕了个头,站起来下山去了。
大殿上的何玄清收回心神,淡淡一笑。
拜师仪式结束后,大殿又举办宴会,直至半夜,方才散去。
秦锐与虎子,窦婉儿并肩站在一起,向山下白沙村的方向看去。
“冬生,我想我爹了,想我大哥二哥,想我嫂子……”虎子突然说。
“我也想三婶了,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跟三婶告别。”窦婉儿低头说道。
她不记得白沙村以前的事情,被秦老爹救回来后,一直住在三婶家里,三婶没有孩子,只把她当作亲女儿一般。
秦锐搂着两个人肩膀,思绪也飞向远方,他也思念秦老爹,思念另一个时空里张锐的父母亲人,虎子和窦婉儿的亲人还能再见,自己的这些亲人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你们看这山上这么多师兄弟姐妹,都是背井离乡来学艺的,他们也舍不得父母亲人。”秦锐说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咱们能来山上,拜入师门,已经是强过数人,我虽然不能修炼,但是跟着师父总能学些有用的东西,等你们修炼有成了,咱们一起下山,要造福白沙村,造福大云朝,甚至造福全天下的,要化思念为动力。”
虎子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冬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说的真好,是你在另一个世界听来的吗?”
秦锐点头说:“是一个可以从手腕射出白色丝线,在城市飞荡的蒙面怪人说的。”
虎子:???
窦婉儿:????
第二天清晨,虎子起的很早,光华宗每天早上出晨操,吃完早饭有早课,然后上午是各个长老讲大课,大课是内外门弟子可以听的,一般都是些基础的东西,到了下午,内门弟子一般会由师傅给安排一些课程,外门弟子就基本上是自学了。
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秦锐,虎子奈地摇摇头。
“冬生,冬生,起来了。”
秦锐翻了个身,把被子夹在两腿中间。
“冬生,冬生?昨天不是说好化思念为动力嘛?”
秦锐挠挠脸。
“说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呢?说好造福白沙村,造福全天下呢?”
秦锐用被子把头蒙住。
虎子奈,整理了一下衣服,独自出门了。
“白师兄早,今天也是一个人啊?”有外门弟子打趣。
光华宗安排两名弟子住一起,原本就是有让弟子们相互促进,相互扶持的意思,秦锐天天赖床,作为室友,虎子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索性那弟子也没什么恶意,一说一笑就过去了。
来到操场,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了,虎子看见窦婉儿,就走过去跟她站一起,然后跟着大家动作慢慢动起来。
他们打的这套动作叫做“汇元功”,据说是由光华宗开宗祖师所创,主要的作用就是疏通经络,强身健体。
这功法最早有三十六式,后来经过发展改进,缩减成了二十四式。
窦婉儿看见他来,只用眼神打了个招呼,汇元功每一式都有相应的吐纳之法配合,一说话,节奏就乱了。
二十四式练完,二人都觉得神清气爽,窦婉儿这才开口。
“冬生今天又没起吗?”
虎子奈地摇摇头说:“我叫了他好几遍,都不肯起。”
窦婉儿皱着眉头说:“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上了山以后……”
虎子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张锐的原因,冬生以前从不赖床的,有时候我们打猎,天不亮就进山,一叫他就起,自从和那个张锐融合以后,人虽然灵光了些,做事却越发懒散了。”
窦婉儿觉得有道理,又说道:“那虎子哥你也要多督促他,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
虎子点点头,说:“我晓得的,明天他再赖床,我拖也要给他拖起来。”
两人去饭堂吃了些早饭,虎子又打包了些白粥包子给秦锐带了,回到宿舍,发现他还躺在床上。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手里早饭放在桌上,走上前去弯下腰,直接连人带床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