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站在众人中间的李巩有些手足措,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倒在脚下的李金红,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来回的蹦哒~完了…
冯六满脸的戾气:“你!不能有全尸!”
马青一言不发,双手握刀。
老萧:“绑起来,剐了!”
燕震:“拿下!”
孩儿营:“虎!”
这一战,安明寨十年的心血变成了一片废墟。八旗兵冲进来后就不停的放火,虽然他们带不走寨中的金银,但是寨子里的粮食和房屋全都付之一炬。还有那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不诉说着刚刚过去的惨烈。
七百多人的健妇营,仅剩三百人不到,刚刚在后金骑兵冲过来的时候,选择了掩护红花营的女孩儿们往山上撤。她们拿着平时干活用的扁担锄头,拼命阻挡后金骑兵,只为了能给女孩们多争取一些时间逃离。因为她们知道,女孩子落在建奴手里的下场有可能比死还难受。
四百多人的战兵营还剩下三十多人,并且人人带伤。做为安明寨里的主力,在刚刚的战斗中战兵营到处保护安明寨的男女老少,承受了最多的攻击。不得不承认,后金八旗的战斗力远不是明军可比,就算是大明边军中的夜不收在野战的条件下也得二换一甚至是三换一。辅兵营还剩二百多人,这一次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战死了,所有人都在流着眼泪默默的打扫着战场。他们心痛,十年啊!安明寨是他们最后的净土,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完这辈子。但是,建奴的铁蹄踏入了关内,踏碎了他们的生活,同时,也唤醒了他们心中的魔鬼。这一天之后,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势力降临到了中华大地,这股势力将在这个时空里掀起一次又一次的漫天血雨…
杨少堂红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手下们安葬了李金红的尸体。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
冯六马青等人默默的往坟头上拍着泥土,女人们搬运并掩埋着尸体,不时传来抽泣声。孩儿营帮着大人们干着活,安明寨这一次共被杀害了一千五百多人,悲伤的气氛弥漫在安明寨的每一个地方。
安葬了所有死者之后,二百一十三的孩儿兵齐刷刷的跪在李金红的坟前。
“李姨娘…呜呜呜…”很多孩子在坟前忍不住号啕大哭。赵团子哭的最伤心,上个月他得病的时候,李姨娘还特意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鸡蛋面。平时被别的淘气孩子捉弄的时候,李姨娘也总是护着他,在他小小的脑袋里,李姨娘就像他的亲娘一样。但是像团子心里这样想的孩子,又岂止他赵团子一个?
安顿好了一切之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巩被绑在了校场的木桩上。他的上身赤裸,在这个寒风刺骨的季节里冻的瑟瑟发抖。
“别,别杀我…好汉爷饶命呀…”
马青手持着演武大会得到的那把从浑河边带回来的斩马刀朝着刀身喷了一口水,用布轻轻的擦拭着。铁青的脸色下,是他心中难以熄灭的怒气。
“祭旗!”老萧一声怒喝。
只见马青手中的斩马刀像风车一般舞了起来,李巩整个人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外衣,一块又一块薄薄的肉片从李巩的身上飞向四周。李巩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李巩的整个上半身只剩下森森白骨但还活着。蠕动的内脏,跳动的心脏,伴着滴滴的鲜血非常的醒目。马青刀法之快,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大当家,这安明寨…”老秀才何占发出声询问道。
“我要…在这里配着金红…我对不起她…”杨少堂还是很虚弱,更可怕的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了。
“义父…”燕震欲言又止,看向了白神医。
“大当家呀,咱们这个…寨子…毁了…”白神医苦涩的说道“而且,通过对李巩的逼问,建奴突破口蓟州已经扑向京师,北直隶不能呆了啊…”
“是啊大当家,咱们现在的情况,只能往南边再想办法了啊。”何占发也帮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