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虽然在军卒面前露了一手,博得义军弟兄的阵阵喝彩,可是这些对攻城来说却毫补益,只得传令收兵,待晚间再按刘体纯的计策行事。
在大宁城东,李过、高杰二人由于昨天已经战了一天,士卒疲顿,恰逢今天东门不知怎么了,城头多了很多火铳和火炮,打的义军晕头转向。他们两个又都带了伤,是以今天攻势气势,比昨日减了不少。到傍晚的时候,两人清点人数,发现死伤了500来人。
过了二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刘体纯偷偷来到李过、高杰的大营,三个人一起指挥士卒挖掘地道。有200名精壮士卒,白天根本没有参加攻城战斗,养精蓄锐,专等夜间行动。其余与此事干的军卒,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剩下的都在东营休息,等待命令。
这200士卒,分成五批,轮流挖掘运土,地道声息地向前延伸,顺利至极。到了四更时分,有挖土的士卒报告,说已经到了城内,甚至在地道里已经能听到地面上人走动的声音,只等一声令下,破土而出了。
李过接到报告,精神振奋,偷偷传命,各队准备攻城。刘体纯亲率100名精壮士卒,潜入洞中,单等一声号令,杀进城内。
李过见万事俱备,传令下去:“点炮攻城!”只听见一声炮响,李过大营霎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全军将士,精神饱满,旗甲鲜明,重又猛攻大宁城。
城上守军见了,慌忙报告守将陈忠。陈忠这几天亲自指挥军卒守城,夜间又恐怕义军偷袭,不得休息,早已累得疲惫不堪。这夜刚刚睡熟,猛听得城外炮响,急忙起身披挂整齐,这时才有士卒跑进来报:贼军忽然夜间攻城!陈忠一挥手,说道:“知道了!”连忙登城查看。
再说暴脾气刘体纯,这几天攻打大宁城不下,早已经怒火万丈,发誓城破之后,要血洗大宁城,所以一待地道挖好,便急不可耐地带兵进入地道。
听见炮响,刘体纯用准备好的大锤向上一砸,只听“窟嚓”一声,地道顶上仅存的一层地表被砸开。紧跟着,烟尘四起,大量燃烧过后的木炭灰烬直接落入了地道里,直接盖了刘体纯满头满脸。
“你奶奶个熊!”刘体纯大骂一声,冲出地道。
刘体纯这一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是修罗营火头军垒的其中一个行军灶的正下方,所以他先是被砸了一脑袋灰,刚要出来发脾气,可谁成想这货又一脑袋撞翻了灶上的大锅。还好此时已经是四更天过了,灰也冷了水也凉了,不然他可能就直接被做成“叫花鸡”了。
“哇…呀呀呀…唉…唉我尼玛!”刘体纯这个气呀,手提着一把大刀就要找人拼命。
这会儿除了城头上站岗的兵丁,大部分都在打盹,但是毕竟是打仗,也都警觉的很。听到城外点炮攻城的声音就有人大喊道:“贼兵攻城啦!贼兵攻城啦!…”
杜振玉是火头军里的一名小兵,今年也就只有19岁,今天晚上正好轮到他值守。这会干完了活也没打盹,正在炉灶边磨着菜刀,赵头儿说要把刀磨的吹根头发就能断的地步,那还不得磨到天亮去?
突然间就听到城外一声号炮,跟着城墙上的兵丁就喊了起来,跟着整个大宁城都动了起来,所有士兵都拿着自己的武器准备起身迎敌。
“窟嚓…嘭!”
“咣当…哗啦啦…”
“唉…唉我尼玛…”
只见从行军灶底下钻出一个人来,右手拿着一把大刀,左手还有一把大锤,满头满脸流着黑泥汤,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杀!”刘体纯一腔怒火,直接就发到了这个第一眼看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