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震倒是没有在意王承恩的失态,了解明末历史的他,理解王承恩这位从小看着崇祯皇帝长大的老奴,心里的那份复杂的感情。也敬重他在历史上,随着崇祯皇帝一起吊死在煤山的那份气节。
“呵呵,不瞒公公说,现在登州大营有钢铁厂三座,水泥厂两座,玻璃厂,香皂厂,白酒厂各一座。”燕震说着嘴里没闲着,和王承恩碰杯喝了口酒,又夹了一口菜,接着说道:“公公,您有机会到登州看一看。尝一尝我们登州白酒厂酿造的酒,那才是人间美酒。”
“嘿!你这娃娃,咱家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好酒没见过。”王承恩笑着说道。
“不,不一样,燕参将发明酿造的这种酒,晶莹剔透,酒香浓烈入口辛辣,一般人喝上一碗就能晕晕乎乎了。如果卖到京城里,一定是供不应求啊!”监军倪启在旁边插了一嘴说道。
“哦?竟会有如此的烈酒?”王承恩一听也来了兴趣。
“不仅如此,刚才末将提到的水泥厂和玻璃厂出产的东西,也会在京师和江南的达官显贵中赚到巨大的利益。”接着燕震又将水泥的功效和作用讲给王承恩听,并且从随身的衣袖里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镜子,交到王承恩手里说道:“公公请看,这就是用玻璃制成的镜子。这只是一个随身的小镜子,公公觉得可以卖多少钱?”
王承恩拿过镜子一看,镜中的自己被照的纤毫毕现,活这么大岁数,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样子,惊讶的说道:“此物…此物,至少也要十两银子!”
燕震嘿嘿一笑道:“那要是有一人多高的镜子呢?”
王承恩大惊,急忙问道:“燕震,你的这个镜子,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制作方法?”
“老孙头!”燕震毫不在意的说道,边说着便往嘴里塞着红烧肉。
“哪个老孙头?”王承恩一头雾水。
“是孙元化,孙大人。”倪启在一旁又说道。
王承恩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紧紧盯着燕震问道:“燕震,你说吧,你能为朝廷增加多少收入?”
“王公公,您误会了,末将不想把银子给朝廷。”燕震又喝了一口酒。
王承恩听到燕震这么说,立刻就面罩寒霜,一股上位者的气质瞬间散发出来,吓得倪启嘴唇直哆嗦。
“你!燕参将,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不知道朝廷有多…”王承恩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燕震的话给噎了回去。
“我怕户部那帮子东林党把银子贪了,直接给皇上不行吗?”燕震看都没看暴怒中的王承恩,自顾自的吃着红烧肉。
“…行…当然行了,如此更好啊!呵呵…”王承恩立刻又换了一副笑脸,问道:“能上交多少?”
燕震伸左手出五个手指,右手拼命的拽着一只鸡腿,还对着倪启说道:“拽不下来,用筷子帮我压着点。”
“五十万两?”王承恩试探着问道。他觉得一个登州,一年上交两百万两有些强人所难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大明一年的税收也就才2000万两。
“那多没意思啊?再乘十倍!”燕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什么?五…五百万两?”王承恩一下子瞪着眼睛站了起来,桌上的筷子也被他碰掉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抓住燕震的胳膊,问道:“这…这可当真…你可不要信口胡说!若是咱家把这个报告到皇上那里,到时候你拿不出银子来,可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你可知道?”
“哎呦呦,王公公,您老掐疼我啦!”燕震的胳膊被王承恩死死地攥住,疼的呲牙咧嘴。
王承恩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松开了手。按说他这种在皇宫里混迹了这么多年的太监总管,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但是燕震的话实在是让他没法保持淡定,要知道大明一年的税收也就才2000万两。
当然了,大明实际应收上来的税收肯定是不止两千万两,但有那帮东林君子们在,崇祯想增加国库?基本没门儿。每一个东林君子的背后,都是一个富得流油的江南士绅。按照大明律,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可以免除税赋和徭役,这本来是为了让读书人更好的为朝廷效力。但是没想到,却成了一些人逃避朝廷税赋的借口。大明建国两百多年来,他们不断的利用各种手段让普通农民将土地挂在他们的名下,利用他们的功名来逃避国家的税收。
“但是还有一点需要公公帮忙。”燕震又说道。
“需要咱家做什么?”王承恩这会儿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