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安林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上车，我带你去现场。”

盛恩坐上了副驾驶，安林不复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变得十分严肃。

“颓城郊外的一栋废弃老楼里，档案还没发给我，尸体已经中度腐烂了，具体情况要我们过去再看。”

车子一路从颓城南路开出去，出了城市，盛恩看着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少，很快只剩下了零零星星几栋破旧的房子，高度都不高，最高的大概也只有四层。

房子上大多有‘拆’字的喷漆，还有些只拆了一半，另一半埋在废墟里。

车最终在一栋的前方停了下来。

下车后，盛恩得以窥见这栋楼的全貌。

只是一栋废弃的四层小楼，楼门早已不翼而飞了，从外面就能看到一楼内部的全貌，楼内四处堆积着砖头，破碎的瓦砾之类，再看楼的外墙，青苔与爬山虎为整栋房子添上一层保护罩，从爬山虎的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拆’字。

警方已经将整栋楼用警戒线拉了起来，但在现场盛恩没有看到有除警察外地其他人。

没有四处拍照的，没有取证的，没有特殊的防护装备，甚至没有法医。

警察就那么围着现场，仿佛等待侦探就是他们的职责。

‘说起来，上次和宋零一起到现场时好像也是这样。’

盛恩心中想道。

但安林仿佛已经习惯了，皱着眉头看了看警察，什么话也没说，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回头看了一眼盛恩，见他跟过来，安林满意的点了点头。

“别在意，盛恩。”

“颓城的问题限制着他们，就算他们有心做什么，也要战战兢兢。”

“我做警察的时候已经了解了太多，有些时候，警察在现场都不如侦探自由。”

说着，安林叹了口气。

“不要管警察做什么，做好侦探的事就好。”

盛恩闻言点了点头。

安林带着盛恩走进楼房。

一楼没什么异常，和门外看到的差不多，尸体不在一楼。

地板上虽然没了地砖，但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能看得出许多脚印。

脚印十分繁杂，盛恩理解，或许是经常有流浪汉在此光顾。

现在看这些也没用，首先还是要看到尸体，盛恩跟着安林上了二楼。

二楼没什么遮挡，墙面基本已经被砸开了，留下了几根承重用的柱子。

有几个警察围在一个小房间外面，这是仅有的几个还有墙的房间之一。

还未靠近，浓烈的臭味就入侵了盛恩的鼻腔。

不同于在外面闻到的动物粪便与房屋腐败发出的臭味，如果要盛恩形容，他更愿意把这比作一种‘激臭’，除了肉质腐烂的恶臭味，盛恩还觉得像是有人将氨水放在他的面前，臭味直通人心，仿佛打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有些受不了，将手兜住自己的鼻子，防止鼻涕直接流下来，对安林挥了挥手，先走下了楼。

走到房屋外面，盛恩终于忍不住恶心，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还未见到尸体就先吐了，这对盛恩来说是个不好的开头。

也是，上次看到尸体她还没开始腐败，自然也没什么太大的味道。

盛恩想到过会有臭味，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想到活生生的人在死去之后被蛆虫分解，他又一次忍不住吐了出来。

扶着墙缓了十几分钟，外面的一个警察对他递来一些纸巾。

“第一次都这样，没事的。”

“谢谢。”

盛恩道了声谢，拿着纸巾擦了擦嘴。

他必须去见尸体，这种事情他必须要克服。

感觉自己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盛恩清了清嗓子，再次走了进去。

走到二楼，不见安林的身影，看来已经进了房间。

恶臭又一次袭来，这次盛恩不再抵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迫自己习惯这种气味。

嗓子里有酸水反上来，盛恩强行咽了下去，继续站在原地，习惯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