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活越发卖力,细细的竹竿在他的手中盈盈一握,那使不完的劲,在烟囱里那积累的污垢的摔落之下,就通了。
张知意听着那声音,判断是可以了。
正当她笑意盈盈地跟他道谢,邀请下去喝碗水的时候,院墙外不知何时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妇人。
而村道上,心急如焚的何婆子健步如飞,旁边的刘婆子更是兴奋得不行地念叨:“哎哟!”
“老姐姐!你没瞧见!你那刚带回来的孙媳妇,啧啧,就这样在你家那厨房顶上,跟那周家的大小子,在那里给你家通烟囱呢!”
“哎呀!真有这回事?”路过挑着一担发黄菜叶的妇人也满是好奇,“竟然都爬上屋顶了啊!这知意是吧,不是刚进了你何家的门吗?怎么,怎么……”
“哎哟,这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事啊,都没点分寸的……哎哟,老婶子,你可别动怒,以安那小子肯定是在屋里呢,看着呢,啥事都没有的!哈哈哈……”带来几声嘲笑的低笑。
何婆子越听越生气,到后面一听以安坐在屋内,听着那屋顶的两人伤风败俗,而她的以安也爬不上去那屋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简直是气疯了!
以安,以安……
她猛如一个被触了逆鳞的母老虎,最后连扁担和桶都不要了,直接丢在路上的竹头上,撒开腿就跑。
只留下那刘婆子和挑菜担的妇人。
妇人开始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是不太好听了,尴尬地说:“刘婶子……要不,你把这桶挑回去给何家婶子吧……刚刚我那话……”
刘婆子却不情不愿,眼睛一转,但是她也是想去看热闹的,便直接捡了何婆子的扁担,挑起了两个桶,嫌弃道:“哟,这是刚刚去浇粪水了,就那么一亩地,也值得这么多料……”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叫住了妇人,挺贴心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何家就那么两三个人,没个像样的帮扶的了,过多几年,山坳村哪里还有他们何家,说了就说了,放进肚子吧!”
说完她便走了。
只留下那妇人松了一口气,道:“那倒也是……也得是刘婆子这样的人,才敢说这老实话……”
……
疯跑回来的何婆子,一眼就瞧见了那院墙外的周正小子,正在爬着竹梯下来。
那矫健的身姿,还笑吟吟地对着刚回来的何婆子打招呼。
“何阿婆。”
那明艳的笑容直接就刺伤了何婆子的眼。
若是她的以安也能长得这么结实,何至于一直窝在家里不出去,何至于被换了媳妇也得忍下来,又何至于听着他媳妇跟外男在他的头顶上跳!
何婆子直接毫不客气地叱骂:“周小子!给我滚回去!少来招惹我家孙媳妇!滚!给我滚!”
那发红的眼睛,那龇牙咧嘴的,就跟一头发了羊癫疯的疯婆子一样,抄起门口的柴棍,就四处乱挥。
许多下,打在了周正的身上,很快就在那裸露的手肘上留下了红印子。
那柴棍可不够直,也不够滑,上面还带着勾刺,桔梗,一划拉就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血珠子。
他们瞧着傻傻的周正,喊道:“快走啊!还站着给她打啊!何婆子又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