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
她走了。
那一刻,他突然就心慌了。
“阿婆!”
“快出来,咳咳!”
何婆子跑了出来,心急地给以安拍着后背。
何以安撑着自己的胸口,有点绞痛,指着打开的门。
“哼!”何婆子一瞧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让她走!她跑不到哪里去的!天黑就会回来的!”
“你少操心了,看你咳嗽的,她啊,天黑就会回来的!张家她又回不去了,哪里是比我们家要,呸呸呸!”
何婆子觉得以自己家跟何家来比较,很是晦气,换了个说法:“我们何家啊,好歹是有良心的!那张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就算知意她肯回去张家,那张家都会,前脚知意进门,后脚张家就把她送回来了!她还能去哪里,只能来我们这,放心吧!”
可这些话,听在何以安的心里,那就是更加地加重了他的绞痛。
原来,她……这么惨。连她家都不要她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跟阿婆这样待她,她岂不是更加伤心……她这样待我,我却……见死不救,真的是该死啊……
一阵急促,他剧烈地咳嗽,上气喘不下气,整个人都要抽搐给抽癫狂了。
何婆子忙把他扶回去:“以安,以安,你别,别出事啊……”
……
那一边的张知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出来之后,确实是不知道要跑哪里去。
身上又酸又痛的,几次都差点就遇见了村里的人,她躲啊躲,贴着别的墙后根走的。
有时还能正巧碰着那些人聚在一起,说着刚刚发生的精彩的大事件,也就是张知意给何以安戴帽子,还是戴的村长家的大儿子的这顶帽子,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张知意攥紧自己的手掌,在墙后根那里,听了个完整,可自己的衣服乱糟糟的,屁股蹲凉快,肯定是磨地的时候擦烂了些,而后背也很痛,自己的形象很糟糕,根本就不想被这些长舌妇瞧见!
不然明天她的名头就变成了不本分,乱勾搭,外加一个不检点,被婆家人赶出门的标签!
一来二去的,张知意在心底诅咒着她们出门拌石头,下地遇蚂蟥,上山遇大蛇,贴着不知道谁家的墙后根,翻着杂乱的野草地,竟然来到了山边的张家的老宅。
她爬上这小坡之后,认认真真地围着这围墙走了一遭。毕竟以后这也是自己的财产了。
这张家的老宅果然是围墙做得极好,虽说当初张家的老太爷一时贪图这边的地大,不要斜坡之下的地方,就要了这斜坡上的大块的山地,来建的房子,但是围墙是实打实花了很多心思的。
以至于后来要起多几间屋子,却不够银钱了,一来二去的,就守着这偌大的地方,挤一挤就住了好几代了。
这围墙之外的杂草丛生,不免让她嘀咕:“这老张家,还真的是,搬去了好地方之后,这老本根的地方都不折腾了。”
这张家的老祖宗要是在地下得知自己千挑万选的地方,最后还是荒败了,一定要跳上来,好好问一问现在的大伯了吧。
她定定地估摸着这前庭后院,是真的挺宽大的,里面可以前后都开辟一下菜地,种些菜养多几只家禽,也有足够的地方给以安走动,免得憋屈在那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