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丫和隔壁的舅娘们都将信将疑,就连王大妹都在迟疑。
“你们不想保下这个孩子吗?”张知意问。
王大妹看着对面那为难的丈夫,心里也是苦的跟苦胆一样。“其实……家婆说的……也,也……”
“娘!”周大丫制止了她娘的话,直接眼神凶厉,“妹妹就是妹妹,弟弟就是弟弟。不管哪个,都是你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弟弟妹妹。”
“二丫,我们就按……”她看了一眼张知意,“我咋觉得你有些眼熟?”
张知意尴尬地笑了笑,可不眼熟吗?你堂哥觊觎……哦,喜欢我,我堂姐又喜欢你堂哥……
她说了她的名字之后,就赶紧跑了。
王大妹和两个弟妹是不清楚的,但是两个丫那可就是清楚得很。
“原来是她……”她们看着对面堂哥的眼神,已经跟着走出去的张知意,早就飘远了,就意会了。
不过周大丫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下弟弟妹妹。
虽然她说极大可能是弟弟。
“阿婆,你别怪娘亲不愿意打胎,是你不信我们……我们也没说过,其实我们随着舅娘们去了镇上,找了大夫瞧了,他们说,娘这一胎是男相。你们爱信不信,以后要是落的是男胎,我们家就分家!”
周老太还没发话呢,村长媳妇更快暴怒:“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这么的小辈,也敢说分家这样的事!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什么熊心豹子胆!我娘,我和妹妹,我爹,连个蛋花都见不着!娘怀着呢,也没鸡蛋吃!但是堂哥和堂妹们,倒是天天有鸡蛋!就我们没有!我娘都没有!”周大丫声声厉厉,“这样的家,不分,留着干嘛!”
“大丫!怎么跟你阿婆说话的!”周老二也不抱头了,支起身子就骂她……
此时的张知意已经上山了,回到了家。
何婆子已经把所有的木薯都清洗干净,问着山下的事,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没想到何婆子惆怅的是:“果然还是得有个兄弟……知意啊,阿婆知道也挺为难的,你到时,可得给我们家,给以安,好好生两个儿子。在村子里,没个男丁帮扶,我们家真的太单薄了。”
“咳咳,咳咳咳……”何以安一出来,就听见了此话,整个人都咳了起来。
张知意也尴尬得脚趾都要抠出了一亩地了,忙装着忙碌,解着手臂上的药包,递给他。
“你的药。”
“咳咳,好。”
当他拿回了药之后,张知意吩咐着要唱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
“唱……歌?”
“是啊。”张知意想,总算是掰回一城,没那么尴尬了,“现在我们是正式住在这边了,这院子大,你以后早上起来,务必要唱歌。觉得还行,都得时不时唱一唱,把肺里的废气都给吐出来,把肺的力气给重新鼓囊起来,到时还有下一步。”
何以安想着,既是对自己好,那自然是要遵从的。
“行,不过我不会唱。”他白皙的脸上看着对面的姑娘,认认真真的模样,顿时失了神。
她身上带着刚刚爬山的热意,汗气都还没完全消散。
身上穿的是阿婆的旧衣裳,还没来得及改一改,就将就着穿了,毕竟她没有多余的两件衣裳可穿。
下地秋收的时候,汗出了一件又一件,迫不得已。
但是这么朴素的衣裳里,却是张知意这样朝气的小姑娘,大大方方,眼神清澈,引得他一时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