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平浪静的时候,地上那剧烈的长长的深深的擦痕,那被翻出了两边的腐叶,那带着湿润的泥土。
周围很安静,似乎就她一个活物。
她眼睛有些发酸,蓦然觉得空虚不已。
她踉跄着站起来,脑子还有些懵懵的。
不过,骨折的手也没事,歪了的脖子也没事,脸被擦出了一道道的细痕也没事,就是这突如其来的战场结束了也没人欢呼,好似世界就她一人,让她觉得委屈了。
她吸了吸鼻子,反反复复把两头猪“拿”出来,反复地“杀”,才终于把它们都杀死了。
而此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林间开始黑了。
她才终于发现自己又犯忌讳了。
凶案现场还不跑,等着林子里的其他野物出来把她给干掉吗?
“知意!知意~啊~知意~”
“知意~”
林子里传来悠长的叫唤,她一听,就知道是何婆子和何以安来了。
鼻子一酸,她开嗓:“在这哩~”
当他们来到这里,看着坐在地上,屈膝环手的张知意一脸委屈巴巴的,那胸中万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明显的就是何婆子,她本来是要骂骂咧咧的,一看那头大野猪,整个人顿时笑歪了嘴。
“知意!我的天爷啊!知意!知意!”她一直在重复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张知意颇有小孩子要恃“功”而骄的模样,嘟着嘴:“嗯,那头猪叫知意呢,这么巧,跟我一个名字呢,阿婆一直叫它呢。”
何以安则检查着她的身体,眼里都是痛惜:“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早知道我就不下山了。”
“欸!别!”张知意顿时打住他的话,何婆子也是。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大概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何婆子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就开始动猪了:“额……这个,你留在这,知意还不一定走地方,还不一定有这奇遇呢!我们先不说了,夜了,先下山再说!”
何以安满嘴的担忧也法再细问,便与何婆子一人一边,抬着大猪走了。
何婆子是先走的那个,她在下坡,这样重量能在她的身上多一些,何以安就能少些重量。
只不过何以安在后面,也不太好走就是了。
张知意走着走着,想起刺梨的事。
她赶紧扭到一旁的草丛里,把那袋子刺梨拖了出来,一声不吭地背起来。
她心里发苦,哎哟喂,有空间都不好用,还得干这苦力活!
她的肩膀都要歪成不得样了,那也法,只能硬抗了。
这条路真的是越走越疲倦,越靠近村子,越靠近那炊烟袅袅的地方,越觉得路远。
明明就在眼前了,偏偏又走了许久,才真的拐到了山边宅子。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进了门,大家都在松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张知意摊在地上,隔壁除了她们另外带上山的篓子,还多了一袋子的刺梨。
“我放旁边草堆的,差点忘了拿回来。”她气喘吁吁解释道。
早知道她们没空瞅她,她就到山脚了再拿出来了!
何婆子才不管呢,肉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