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远,依雅即使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也法听清后面的对话,只能作罢。
或许是因为平泽最后也会被取走器官,为了保证他这段时间器官的鲜活,所以他的住处更好,而自己被关在这里或许完全是惩戒性质的,只是在告诫自己需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想到这里依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地上大片大片褐色的图案,像是早已经干掉的血块。依雅捡着干净的地方,跨到了床边。被子上灰扑扑的,依雅拿起来抖了抖,灰尘四溅,床单上几只虫迅速跑开。
依雅沿着床边坐下,愁着这几天自己该怎么过。难道三天过后,自己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那时候自己这个意识还会存在吗?自己还会记得珍珠吗?
这一天太过劳累,不知不觉间,依雅靠着墙边睡了过去。半夜,依雅迷迷糊糊间感觉腿上痒痒的,她伸出去想去挠一挠,却一下子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
依雅一下子便惊醒了,她睁眼一看,发现一支老鼠正在她的腿上躺着,看到她醒了也不害怕,瞪着黑乎乎的眼睛看着她。
依雅瞬间感觉汗毛直立,她想叫却叫不出来,感觉自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不知道缓了多久,她听到自己终于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终于吓退了老鼠。
那支肥乎乎的小老鼠一下子便窜了下去,一溜烟钻入了墙角的洞中。
依雅不敢想象自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上三天。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理智如同一根细细的弦,在这些天的不断收紧中,此刻终于承受不住重压,断开了。
她飞奔到门边,用尽浑身的力气,敲着门,喊叫着。
即使她叫的再大声,再崩溃,即使她哭哑了嗓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门外是死一般的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这个房间中,虫子爬动所发出的窸窣声。
依雅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不管她在梦里怎么挣扎,都激不起现实中的一丝波澜。
好希望明天就醒了,好希望明天一睁开眼睛,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自己上了正常的大学,交了很多好朋友,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去各处游玩。真的好想好想,体验一下正常的人生。
依雅瘫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此刻,时间变得比漫长,每分每秒都是痛苦的,而她处可逃,处可躲,只能选择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依雅慌忙抬头看去,一个面包从窗口扔了进来,她紧忙站起来,想伸手去抓住点什么,窗户却已经迅速关上。只留下一道越走越远的身影。
依雅向着那道背景拼命喊叫着,可惜她的嗓子早已经沙哑,只能发出些微的动静。这动静没有那起那人的丝毫注意,反而让她的嗓子更加疼痛难忍。
依雅只得放弃,她回过头去找寻那块面包,却发现那块面包早已经被四只硕大的老鼠分食,它们完全不在乎房间中的人,只是自顾自的抱着面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面包肯定是不能吃了,依雅只能寄希望于今天还有人再来送一次饭,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依然没有人来送饭。
依雅又渴又饿,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可她怕自己一旦晕倒,那些肥硕的老鼠便会兴高采烈的钻出,成群结队的来啃食她的身体。
为了不睡着她只能硬撑着站起来,试图想一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想分析一下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法思考,只能继续幻想着正常的大学生活来打发时间。
想着想着,窗户被打开了,她急忙接住面包,又去扯那人的手,那个白衣男人看了她一眼,没等她说什么,便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手,说道:“没有人能放你出去的,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关上窗台便走了。
依雅见男人走远,心知力动摇他,只能拿起面包,大口大口的吃着,也许是饿了太久,将这一块小小的面包吃完后,依雅便觉得饱了。
或许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吧,在这间阴暗的地下室,一直见不到阳光,头顶闪烁着的是永恒不变的昏暗灯光,依雅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防止一切都被按下了静止键。
依雅在房间里找了找,除了这张床和瓷盆房间中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她只能走到窗边,伸出手用尽全力打向了窗户。
窗户只出现了丝丝裂纹,依雅的手却已经渗出鲜血,她不甘心再次伸手打向窗户,裂纹仅仅扩大了一点。依雅犹豫了一会,最终精神上的痛苦战胜了肉体的疼痛。
她不在磨蹭,伸出去一拳一拳击打着窗户,终于玻璃碎了,依雅的手也被割的鲜血淋漓,碎裂的玻璃深深嵌入手心。
她咬咬牙将玻璃迅速拔出。之前那个中年人系上的绷带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依雅用牙咬开,扔向一边。扯着自己的衣服,按在了伤口上。
她记得平泽关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或许自己的喊叫能得到她的回应,此刻,她非常想听到平泽的声音,她迫切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依雅用沙哑的嗓子喊着平泽,喊了很久却依然没听见任何的回应,或许平泽还在恨自己,或许是门的隔音效果太好。
“呜呜呜…”一阵女人的哭声从远处传来,落入了依雅的耳朵,依雅大声问道,“你是谁?能听见我说话吗?”
哭声一直没有停止,也没有回应,依雅感到毛骨悚然,她赶忙用力按了按伤口,希望让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