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竹林被月色染成青灰,竹影之下,男子修长挺拔的声音绰然立着,云白色的长衫逶迤在地。
如画般清雅的眉目见到来人时,却蓦然含着几分冷意。
“岳先生,我已如你所言在天玄门等候五日,能否将人归还?”
“二公子不必急,若是今今愿意与你离开,我自然双手将人奉上……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今刚睡下,想必二公子也不想打扰她休息。”
岳藏疾从容应对,似是意般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了些。
江宣钰虽是满心不快却也只得咽下,跟着岳藏疾身后进了前院。
前院的烛火亮着。
身穿玄墨色道袍的男子在中央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他虽生得相貌出众、气质清雅,可这身玄墨色的道袍穿在他身上,更令他身形挺拔严拘似墨竹一般,冷峻孤漠,瞧着便让人觉得不易接近。
岳藏疾抬步进门,见到他也不意外,只是含笑道:“陌师兄怎么也来看这个小姑娘了?”
“不是为她。”男子惜字如金,只吐出这四字,便不再言语。
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叁人皆没有言语,昏黄的烛火映在叁人的面容上,也暖不了此刻冷寂的氛围。
倒是祝今今像是感受到这冷若寒霜的气氛,一下子被冻醒。
“今今。”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便听到江宣钰熟悉的声音,祝今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恰好对上了他灼灼的目光。
啊……还真不是做梦。
怎么能找到这来的?是叶真人告诉他的么?
现在换个相貌,假装是别人来不来得及……
祝今今脑海中顿时闪过诸多搪塞的借口,一时间竟选不出哪个最合适。
江宣钰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直言道:“今今,等你伤好,愿不愿意和我离开?”
当然不愿意。
这个念头立刻浮上心头。
她还没从陌临川口中套出妄海的所在,怎么能和江宣钰离开。
更别说,她本来就没想留在他们身边。
江宣钰了解她,自然知道她此时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容颇有些苦涩。
“你不好奇为何来的是我,而不是兄长么?”
她不好奇,因为她知道为什么。
写了那么一封绝情的信,任谁看了都会对她心寒。更何况江公子那样单纯的人,只怕此刻恨极她了。
“不是因为那封信。”江宣钰声音顿了顿,视线转向祝今今身后的岳藏疾,“其中缘由,我想岳先生会比我清楚。”
岳藏疾眸色平和,只低笑着用手轻拂过怀中少女柔顺的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