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被人抬下去时,奉命去捞山池的人回来了。
“国公爷,捞到了。”
云嬷嬷急忙走到廊下,接过湿漉漉的木匣子,然后拿到司巧跟前。
“司巧,可是这个?”
司巧不言,目光怔然地落在廊下,流萤被抬走时留下的那一摊血迹。
云嬷嬷怒言:“司巧!”
司巧急忙回神,看着木匣子点了点头:“是这个匣子。”
云嬷嬷这才把木匣子呈送到安行洲面前。
“国公爷,可要打开?”
安行洲不答,目光定定地落在清妧脸上,他希望阿妧能迷途知返,实话实说,然,清妧垂着头。
“打开。”
云嬷嬷一听,差点抑制不住喜上眉梢的心绪,她飞快扣上木匣子上的锁,匣子将被打开时,顾兰时突然按住木匣子。
“阿妧,若你肯认错,我定劝将军不开这木匣。”
清妧勾唇:“姨母,你以为这木匣子装着什么?范四郎送我的定情信物?”
“……”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闪过顾兰时眼底,可她心里有多恼怒,面上便有多亲善,她一边伸手想要触碰清妧,一边给云嬷嬷递了个眼色,“阿妧,听阿娘的,别置气。”
一声“阿娘”叫得清妧怒而拂袖,这一拂拂得顾时兰脚下不稳,仓惶后退,退得恰恰好撞上云嬷嬷的手肘。
木匣子骤然滑落。
“哐当——”
随着一声巨响,木匣子被摔成两半,也将匣子里的那把染满寒光的匕首弹了出来。
云嬷嬷失声惊呼:“
怎么是把匕首?”
众人惊疑时,安行洲却飞快起身,捡起匕首,然后转头问司巧:“你说这个木匣子是范四郎送给阿妧的?”
“是。”
“呵……呵……呵呵呵……”安行洲仰声大笑,顾时兰以为他是怒急攻心,假模假样地劝,“将军,怕不是司巧弄错了吧?哪有郎君送小娘子匕首作定情信物的?”
“司巧自然是弄错了!”安行洲厉声喝道,“这把匕首分明是阿妧出生那年,我亲手为她打造的!”
“欸?”顾时兰惊诧。
安行洲拔出匕首,将刀刃对着屋内烛火,火光将刀刃内侧的“妧”字照得异常耀阳:“这字是我亲手刻下,做不得假!”
顾时兰怔住,心道怎么可能?
安行洲捏紧匕首,目光凶横地看着司巧:“好一个胆敢污蔑主子的贱婢!来人,拖下去,鞭笞五十!”
粗使婆子迅速冲进来,架着司巧,要将其拖出去行刑。
五十鞭笞若打下去,司巧便是不死,也要脱掉一层皮。
“国公爷饶命,饶命啊——”
安行洲怎么可能饶了司巧?
今日之问若是坐实,那阿妧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司巧身为阿妧的贴身婢子,不想着维护主子,反倒要把主子推向绝境,此等不忠不孝的奴婢,留着作甚?!
“拖下去,狠狠打!”
“是,国公爷!”
“还有,把安乐居的奴婢全喊来,让他们看着司巧被行刑,也省得将来再有人学她,胆敢做出污蔑主子
的荒唐事!”
这话顷刻间把司巧的脸打得惨白,她知今夜自己恐难逃一死。
可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