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半路,司巧因天要下雨,折返取伞,待到了林亭前,折绵又在我未曾留意的时候没了踪迹
。”
“您是说顾家有意叫您撞上顾三郎?!”
“嗯。”
“妧娘,婢子愚钝,可顾家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权。”
流萤越发怔然。
清妧勾起嘲讽的嘴角,一边拨弄烛火,一边淡漠地解释:“有人以顾三郎要去怡红院尝鲜为由,诱我去勾栏,为得是坏我名声。
如此,家境远远不及安家的顾三郎才有可能和我结成亲,顾家才能借着安家的势,在陵阳城扶摇直上。
可惜,顾家失算,未能谋成。
我猜,顾家听说七殿下想要娶我为妃,定是心急如焚,所以才让桂嬷嬷诓我到林亭见顾三郎,让父亲撞见。
正当父亲犹我和顾三郎有私情时,陛下撞见姨母差人往鸾凤殿送红衣和金簪,未免安家真和七殿下扯上干系,陛下慌忙为我和顾三郎定下了婚事。”
说着,清妧丢开剪子:“还有不明白的吗?”
流萤沉默了许久,久到清妧对她生出了失望。
就在清妧打算转身时,流萤忽而张口:“年前,妧娘曾让司巧绣过一只锦囊,婢子原以为顾三郎不会收,可他却收了。”
“呵……呵……呵呵……”
清妧嗤笑,笑上辈子自己和安家落得这般下场,委实不冤。
不过,流萤的话倒也解释了,为何她至死都在大喊“安家冤枉”,盖因她一早就看透了顾家伪善的嘴脸。
“折绵常骂你太聪明,不算白骂。”
“妧娘谬赞。”
流萤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因
为这羞涩一笑,忽而染上三分醉人的红晕,此情此景,叫清妧心底闪过一行诗。
人面桃花相映红。
“妧娘,陛下已为您和顾三郎赐了婚,您嫁入顾家的事,终成定局。”
“定局?呵。”
清妧不屑冷笑。
“流萤,你既好读书,便该知道人定胜天的道理,顾家以为有陛下的一纸敕旨,便可叫我无处可逃,但我会叫他们知道,我安清妧不是好惹的,他们欠我的,欠安家的,我定要他们百倍千倍地偿还!”
说罢,清妧低眉,目光灼灼地看着流萤:“流萤,你可愿意助我?”
流萤垂首,乖巧地回答:“婢子是妧娘的婢子,自是会以妧娘马首是瞻。”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经历过前生的背叛,清妧早就不相信所谓的主仆情谊,这世间最可靠的关系,不是情,而是利益勾连。
“流萤,若你帮我,顾家消失在陵阳之日,便是你重获自由之时。”
流萤仰面,眼眸止不住地颤抖。
清妧缓缓勾起嘴角,她就知道,流萤最渴望地,是脱去贱籍重新做回良民,而刚刚好,她手里有她的卖身契。
须臾,流萤努力直起后背,朝清妧叩首:“妧娘,婢子愿竭尽全力地助您,可婢子不要自由身。”
清妧稍显意外:“那你要什么?”
“婢子现在什么都不要,婢子就想看看,您是不是真有本事毁了和顾家的婚事?人,是不是真能胜天?”
“好。”
“妧娘,您来
探婢子,可是要婢子做什么?”
“明日我要出门一趟,可安乐居外全是护院,我要你装成我的样子,和卢掌事在廊下坐上两个时辰。”
“婢子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