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轻笑:“本宫都说了多少次,叫你莫要对本宫太生分,合着不管本宫说多少次,都是白说啊。”
皇后朝清妧招手,指着脚边的一张小方几子道:“来,坐到本宫身边。”
“谢娘娘赐座。”
清妧刚坐下,二楼的奴婢已悄无声息地退下,皇后递来一块令牌。
“令牌收好,不然下一回要见本宫,就没那么顺利了。”
“是。”
“宁州学子暗卖国子监考题的事,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顾三郎。”
“本宫也猜是他。”皇后冷冷地勾起嘴角,“都说顾三郎是陵阳城内百年难得的青年才俊,没想到也不过尔尔。”
“是。”
“他为何会将此事告诉你?”
“回娘娘,他并未将此事告诉小女,是小女不小心撞破的。”
皇后低眉,漫不经心地哼出一声:“哦?”
清妧急急起身,屈身回答:“回娘娘,某日在顾家,小女意外看见顾三郎和如娘在无人的林亭谈天,小女心下不安,便偷偷靠了过去。
顾三郎和如娘似情意绵绵,他们分开时,如娘送给顾三郎一个荷包,三郎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袖口。
小女气不过,趁顾三郎不注意,叫婢子故意撞了他一道,这一撞,便将他袖口里的荷包撞了出来。”
“里面是会试的考题?”
“不,是一枚通源钱庄的飞钱。”
“买考题的钱?”
“小女疑心三郎和如娘私相
授受,便命人暗中观察,发现如娘数次赠送顾三郎荷包,小女便觉不对劲。
有一日大雨,婢子在屋后听见顾三郎承诺如娘,说只要他会试拿到头名,便会向姨母开口,求娶如娘为平妻。”
说着,清妧指尖一紧,双手死死握成拳头,脸上更是布满戾气和愤怒。
“娘娘,姨母给小女准备的嫁妆总计只有五千银,可如娘暗中送给顾三郎的银两却远不止五千银!
顾三郎拿了如娘的钱,对如娘感激涕淋,竟不顾和小女已有婚约,竟暗中许诺要娶她为平妻,小女实在气不过!”
“荒唐!”皇后抬手,重拍几案,“陛下将你赐婚顾家,便是看中顾家知书守礼的门风,可顾三郎竟是个表面一套,私下一套的伪君子!”
委屈的泪水迅速在清妧眼眶打转,她忽而跪在地上,朝皇后叩首:“娘娘,您救救小女,小女不想嫁给顾三郎——”
皇后垂眸,目光冷然。
入宫十载,她稳居后位,赵家更是权倾朝野,如日中天。
虽循旧例,皇帝立太子或长或嫡,依此惯例,云澜沾不上边,可若皇帝愿护云澜,那云澜便不是长也可算嫡。
过去,皇帝最偏爱云澜,早早叫他做了神武大将军,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皇帝定会把皇位传给云澜。
可不想,她大错特错。
她不过是想为云澜谋娶安国公的女儿,便叫皇帝大发雷霆,不仅斥她来弘元寺吃斋念佛,思己过,更
是借机削弱赵家在朝中的势力。
既皇帝心狠至此,她又何必顾念夫妻情分?!
皇后勾唇,急急步下坐榻,抱住哭得泪流满面的清妧:“好阿妧,你莫哭,本宫舍不得看你被顾家糟践。”